刘伟根本就不把贾盛当回事了,即使他喊破了天,也吓不住刘伟。
刘伟不急不慌地拧掉了毛巾上的水,又展开毛巾擦脸,擦完了脸,反问:“手、脸、脑袋都是人体的一部分。可以洗手,可以洗脸,却不能洗头,为什么?难道你的手和脸比你的脑袋金贵吗?”
贾盛脑子慢,吵架更不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茬,便避开了这个问题,又说:“你光着膀子在公司里乱跑,给公司造成多么坏的影响,你知道吗?”
刘伟又反问:“公司里有客人吗?我怎么给你造成坏影响了?我有光着膀子乱跑吗?不就是从楼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吗?”
“你!你!”贾盛气混了头,胡言乱语道,“公司门口有多少人啊?不影响公司形象吗?”
“嘁!他们管得着吗?”刘伟一脸不屑地说,“马路上光膀子的人多了去了,都影响你的形象啊!”
刘伟明明是在利用贾盛的漏洞进行狡辩,而贾盛愣就是说不过他,被气得呼呼地喘粗气,却突然想起了刚才打好的腹稿,又高声问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拿公司的消光膜?”
“消光膜?”刘伟想起了梁岩,知道是他告的状,又不愿意出卖大眼儿,便装傻充愣道,“什么小光膜、大光膜,我不知道。我就是用了一块废塑料。”
“废塑料?你家的废品都是成卷的?那明明是没有过的新膜。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贾盛威胁道,“说轻了,你这是浪费;说重了,你这是盗窃公司财物!”
“你少给我口大帽子!什么和什么就盗窃?我拿回家了吗?我只不过用了用,还是给公司修车。挺好了,是给公司修车!”刘伟哼哼冷笑了两声,又讥讽道,“我家倒是没有成卷的废品,可公司里有啊,不仅有成卷,还是一车一车的呢!”
“住嘴!”贾盛不禁勃然大怒。
为了跟梁师傅方便面签订印刷合同,公司先后印刷了五十多吨的样品,全因不合格给退了回来。印刷膜被退回来,就是一堆垃圾,上百万的产品卖给废品收购站,只能拿回几千块钱。这损失可大了去了!刘伟当着贾盛的面说退货的事,这不是戳了他的心窝子嘛!
贾盛怒不可遏,又吼道:“公司哪有整车的废品?”
“没有吗?”刘伟逼视着贾盛,“前几天,从津海运回来的印刷膜,不是一整车吗?不是都报废了吗?”
刘伟的话正中贾盛的痛处,他又气又恨,怒吼起来:“那……那……本来就是报废的。你少他妈的跟我说这事,那不是你管的!我现在在说你,你用的是新膜,浪费的新膜,你知道不知道!”
刘伟反唇相讥:“是,我用的是新膜,你们报废的都是印刷膜。可你别忘了,那印刷膜上还有好多油墨和工人们的辛勤劳动呢!所以呀,扔了就更没什么可惜的!”
贾盛又被刘伟驳得哑口无言了,一时着急,就撇开刘伟冲着经理室喊道:“孟宪和!孟宪和!你他娘的给我滚出来!”
刘伟见他转移了目标,便转回身,穿好衬衫,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贾总,”孟宪和打开经理室的门,站在门口装傻充愣地问,“你叫我?”
“你他娘的装什么傻!我们在这儿喊了这么半天,你能不知道?”
“贾总,我一直关着门,确实没听到。”
“放你娘的屁!”贾盛破口大骂,“那么一个破门就能挡住你的耳朵?他是不是你们部门的人?归不归你管?他偷拿公司财物,串岗,把公司规定视作儿戏,你就看不见?我跟你讲,这个人必须开除!你不是老到我那里告他的状,让我把他开除了吗?你也不用告他了,现在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今天下午,我要是在公司里再见到他,你就给我滚蛋!”说罢,一转身,气哼哼地拉开房门,正要往外迈步,却与文音撞了个满怀。
文音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问:“贾总,你们这是干嘛呢?在我那里就能听见你们大喊大叫。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呀,就不能好好说么,怎么还骂起来了?”
贾盛手指刘伟,气呼呼地说:“他,刘伟,违反公司制度,必须要开除!”说罢,就从文音身边挤了出去。
文音等贾盛走了之后,先对刘伟说:“你就在这等着,哪也别去。”又对孟宪和说:“孟经理,你跟我来。”说罢,又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