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聂祺峰终于接听了艾伦的电话,得知花翩然思念孩子竟然已经病到不行,心里似乎被滚油翻滚着浇灼,已经痛到不能呼吸。
艾伦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回音,着急的打出一气儿连珠炮。
“喂喂!聂祺峰!聂祺峰!你说话!”
远处,里欧突然绊倒趴在地上,弥亚追上去,李妈跟着追过去。
聂祺峰拔腿往过跑,手机被掉在草地上,话筒里艾伦在电话那头扔在一个劲的呼叫。
里欧只是腿上和手掌稍稍擦破了点皮,上了药安静的躺着看动画片,弥亚则被聂祺峰房间里恒温饲养的蜥蜴所吸引,趴着看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神情专注的样子令聂祺峰很是吃惊。
手机上,艾伦发来的短信足可以凑成一篇作文了,将近十来条的短信密密麻麻的罗列出中国国骂最恶毒的词语,以至于聂祺峰根本没有任何兴趣继续浏览直接送进了粉碎站。
说到底,花翩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在她心里最重要的是艾伦!她的丈夫!而我!
聂祺峰冷笑着,摇摇头不愿继续往下想。痛是可以上瘾的,而且一旦上瘾就成灾。
拿过手机,聂祺峰手指轻触,在屏幕滑动了一下,点了关机,接着手机转入了黑屏。
汇丰小区门口,花治国吃力的撑着手杖,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剧烈的运动让老人的脸涨得通红。街对面商铺播着大喇叭,卖力的吆喝“两块两块!全场两块!两块你买不了吃亏,两块你买不了上当!”
出租车接二连三的过来拉客,都被其他人抢先登上开走了。花治国急的狠狠的捶打着自己不争气的两条腿,拉开手杖硬挣着向前走。
终于走出去十几米,一辆红色的夏利停在了面前。
“师傅!麻烦你!中山路艾伦画廊!”
“好嘞!”
司机调转方向,红色夏利从高架桥掉个头,顺着沿河修成的环城路上快乐的狂奔起来。
城市变化太快了,花治国看着道路两旁的建筑哪里还有一点自己熟悉的痕迹,手里攥着艾伦的名片,嘴张了几下终于什么也没说,任由出租司机带着自己在市区里桥上地下的穿梭。
“四十八块七!”
“哦!给你!”
花治国递过已经被手汗浸的湿潮的绿色大钞。多年不用钱的花治国还是很不适应现在的生活,经济快速发展带来的物价飞涨,这种过去全家半个月生活费的大钞现在也就是个起步价。
“不用找了!”花治国拖过手杖,丢下一句就钻出了出租车。
艾伦画吧平日并没有什么人来,熟悉的主顾一般都是事先约好时间来这里看画的,几个艺术系的学生正在临摹,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正指挥着工人调整着画作的布局。
“请问,你们老板在不在?”花治国犹豫着,嗫嚅着问道。
女经理转过身,看到一位老者拄着手杖,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
“您是?”
“哦,我找你们老板。请问他在吗?”
“我们老板不在,请问您有什么事?”女经理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礼貌而冷冰。
花治国不依不饶,“那怎么可以找到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找他有急事!”
似乎为了表示他所说的真实性和紧迫性,又重重的用手杖敲打两下地面,震得大理石的地板咚咚直响。
女经理转过头看向保安,两个保安过来搀扶住老人的两边胳膊,劝说着老人出去,口气软和手上却带着劲儿。
花治国急的不停的说:“我有急事!我要找你们老板!我要找你们老板!”
双腿筛糠般气的直抖,扭动着身子不让保安移动自己。
展厅里临摹的学生和稀稀拉拉的来参观的人听到动静都往这边看。
女经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使个眼色让俩保安放开花治国。
“大爷,您先别激动!我们老板真的不在!”
女经理捏出一个笑脸,放慢语气告诉花治国。
“姑娘,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他!可他电话一直占线!我,我真的没办法了!你们帮帮我!”
浑浊的泪顺着眼角竟然流出来了。
女经理接过老人递过来已经揉的皱巴巴名片,上面赫然写着艾伦画吧总监花翩然。
“您是?”
女经理看到这几个字,惊奇的抬头问眼前的老人。
“我是她爸!花翩然!我女儿!”
女经理吓到慌忙拉住老人,拼命的道歉,赶紧叫人搬来椅子让老人坐下,又亲自拧开一瓶精致包装的苏打水给老人喝。
花治国被他们拉拽着坐下,两腿已经不受控制了,一坐下就再也自己站不起来。用手推开女经理殷勤献上的玻璃水瓶子,急急的说:“不喝水,我就是要找你们老板!”
女经理巧笑嫣然,手扶着椅背弯腰悦色对老人说:“您放心!我们马上和老板联系!您别着急!”
花治国两手合在一起,激动的对着他们作揖,嘴里喃喃的不停说着:“谢谢!谢谢!谢谢!”
艾伦被聂祺峰挂断电话,气到发狂,再打又不接了。
聂祺峰!你真混蛋!
一口气把肚子里存的话全部敲成方块字发送出去,一条一条,有时候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斟酌一下也发出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条。
发泄完了,艾伦冷静了些,手机显示电量已经快耗完了,得赶紧找地方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