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厉喝声和琴音同时响起,是我父亲的爆喝声,和云若的琴音!
嘈杂的呼喊声和琴音结合,居然真的制止住了小黑炭头的呢喃声。
但是他不呢喃了,他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嘤嘤嘤……”
这哭声如泣如诉,即像婴儿的哭喊,又想一种哀怨的哭诉,伴随着阴风吹拂,一阵阵的让人毛骨悚然。
我感觉我的意识似乎都在涣散,如果不是羊脂玉一阵阵的柔光在帮我驱散着那股睡意,我恐怕早已经昏厥过去。
我现在宁可昏厥过去,因为这种疼痛,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估计羊脂玉如此的护着我,应该是因为这昏迷感太沉重了,我一旦真的睡过去,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所以才这样频繁的发作。
“啊!啊!啊!”
这种哭声持续的时间内,第一个忍不住的,居然是战神刑天!
是了,他只是一个拥有灵魂的骷髅架子,说到底,也就是一只万年老鬼。
往深里说,他无非就是一只鬼神。
可是鬼神也是鬼,在油鬼婴的无差别攻击中,最容易受伤的,便是灵魂。
我们人和鬼的不同是,肉体是包裹在灵魂之外的。
其实这就是一个里面装了东西的气球,气球皮再怎么薄,你想拿到里面的东西,也要戳破气球皮,正如想要伤害到我们的灵魂,便要先破开我们的皮肉一样。
任何声音在隔着一堵墙的情况下都会减轻分贝,不管这堵墙是厚还是薄。
这都是一个道理的。
所以刑天,最先受伤了。
灵魂受伤的刑天宛若一个疯子,手中的巨斧更加肆无忌惮的劈砍下来,完全没有了真正的目的性。
无巧不巧的,他这斧子劈砍的位置,又是我的身上!
我这个悲催的命啊,好事的时候总是看不到我的好处,坏事的时候就没一件拉的下我的。
那巨斧轰然直下的时候,偏偏那油鬼婴也露出了一个隐晦的阴暗笑容,蹦蹦跳跳的向我扑了过来。
此时此刻,我看着眼前依然毫无畏惧的拦在我身前的父亲,恨不得立刻站起来把他推开,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巨斧凌空劈下,看着那更为恐怖的小黑炭头撞向了他的腰间。
而我的父亲,他的身后是我,所以他一步也没有后撤,一步也没有躲闪,在那巨斧劈砍下来的时候用自己的手臂去挡,在那油鬼婴撞过来的时候,生生把他的腰给撞断!
骨头碎裂般的声声震响,我看到他的左臂上,金光涣散,青鳞碎裂,鲜血直流,我看到他的腰间,骨骼塌陷,身形摇摆。
可是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退后一步,只因为他的背后,有我!
“爸!”
我再次哽咽,却连爬都爬不动,只能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