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慕,你.他.妈的在找死吗?”沐御尘暴怒的大吼,声音里带着丝丝紧张,酒红色的碎发微微凌乱,胸膛气得上下起伏。
若不是他正巧出来办事,看见这一幕,他现在是不是要去医院的太平间看她?
想到如果她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眼前,世界上再没有秦梓慕这个人,沐御尘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害怕若不是他眼疾手快,身边再没有这么个人时不时的和他斗嘴,没有这么个人半夜给他做饭。
也再没有这么个傻女人,明知道真相残酷,却还固执的想要揭开一切,然后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他陡然生出了想要保护她,把她护在羽翼之下,一直留在身边的想法。
“沐少……”秦梓慕失神的看着他,双眸渐渐恢复清明,却没了以往飞扬的神采。
“秦梓慕,你是我的女人,如此不顾危险,在马路中间横冲直撞,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沐御尘心里着急,嘴上却说不出来甜言蜜语,那双眸子里的担忧和害怕也被怒火取代。
“下次不会了。”秦梓慕垂下眸子,轻轻的退离他的怀抱,回去上班。
沐御尘有事要出去,没追她,看着她安全的过了马路进了沐氏才走开。
正欲离去,一辆车从眼前过去,沐御尘看见张岭的脸。
他微微眯起眼眸,所以秦梓慕刚刚那么反常,是因为见了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吗?
掏出手机,沐御尘拨了个号码:“我之前让你查的张岭这个人,重新查一遍,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记住,是所有。”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之前查的张岭资料无误的话,眼前这个张岭的出现就不是偶然。
查清楚一切,才能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才能有更好的方法保护那个笨得要死的傻女人。
秦梓慕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走光了,她还趴在桌上出神,连沐御尘来都没发现。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她以为是陈唯,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差点掀翻了办公桌。
一看是沐御尘,秦梓慕又趴回去,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沐御尘挑眉,哟呵,还长本事了,连他都敢忽略了?
“秦梓慕,我是不是太久没收拾你,皮痒了?”沐御尘双手环胸,铁黑色的西装衬得他嘴角的笑有些阴暗。
“沐少,我今天心情不好,能不能晚些回去?”
秦梓慕的态度非常乖顺,她很烦躁,疑问压在心底,想求证,又害怕肮脏的真相毁掉自己仅存的信念。
“心情不好是理由吗?”沐御尘吊着两条眉毛,心情不好就自己憋着,傻女人,不知道还有他可以求助吗?
“沐少……”秦梓慕咬唇,就算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他就不能稍微体谅体谅她吗?
“三十秒,收拾好你的东西。”沐御尘竖起一根手指,“算了,直接走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一把抓过她的手,直接关了设计部的大门,一路去停车场。
秦梓慕一言不发,沉默的看着窗外,沐御尘边看车边观察着她的脸色。
半晌,她把头轻轻的靠在车窗上,眸子低垂,安静得像橱窗里展出的洋娃娃。
八月的阳光不热烈,不沉闷,从车窗外洒进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隐隐绰绰的金黄。
“沐少,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你会怎么做?”
秦梓慕低喃着,好似在问沐御尘,又好似在问自己,除了爸爸妈妈,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安可儿和安宇樊。
安宇樊在她心里的地位,就算不是恋人,却也占据了如家人般不可取代的位置。
她怀疑过他,但她始终相信,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她想当然的那样,她迷茫了,若她去问他,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埋葬他们之间的情分。
万一张岭的话只是为了报复安宇樊的离间计,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她就这么冲过去质问,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但是如果安宇樊真的做了,她却因为自己内心执拗的信任不管不问,她又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
“秦梓慕,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执拗?”沐御尘微微扬了扬唇角,她能开口问他,证明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了解她,她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她是个很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就会死磕到底。
她和安宇樊那么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要她相信他的残忍,亲手撕碎对他的信任,与她而言,这是很残忍的事情,她的无助和迷茫,他理解。
“害怕面对的东西,如果无法逃避,就在它来临之前做好准备,以免真的措手不及。”
沐御尘难得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秦梓慕听进去了。
是她太固执的信任安宇樊了,那么多的巧合都说明他不是无辜的那一方,她却还相信他还是她最初认识的那个学长。
她害怕面对,以为这一切太突然,其实已经是昭然若揭了不是吗?
沐御尘说得对,她既然没有勇气当面质问,为什么不先给自己一些时间做好准备,以免对上的时候太狼狈。
秦梓慕舒了一口气,心情却始终无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