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说吧，反正就我们两个人，就算是难堪，也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不在乎了！”
“那好！我就说了！其实我无法亲自向外传递信息，就是因为你造成的，是你的‘自私心’困住了我！”
“啊！……”穆潼吓得目瞪口呆，顿了半晌没有言语，面色如同火烧云，整个脸热得发烫，简直不知该往哪里放。
华颜见他这副模样，早在意料之中，于是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柔声细语地说道：“阿哥不必难过，我没有埋怨你！当我第一次从‘云蝶程序’中窥视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件事，我之所以走不出这条‘通灵玄隧’，正是因为你的‘自私心’挡在了‘心门箭锁’的前面，如果没有你的‘自私心’阻拦，我也许早就离开这里了！”
“啊……”穆潼越听越恐惧，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这么说，把你封在这‘通灵玄隧’中的力量，不是别的，是……是我！……”
“是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才能把你救出来……”
华颜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用了！……‘脑死亡’是不可逆的……就算你把我救出去，我能去哪呢？……哪也去不了……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以‘数据’的形式存在着，如果离开了‘通灵玄隧’，离开了‘云蝶战甲’，也许我的这堆‘数据’就会化为乌有、烟消云散了……幸亏有你的‘自私心’阻挡，不然我现在已经消失了……此刻能与你相伴，已经弥补了我在人世间的最大缺憾，这种感觉无比美妙，所以我还不想这么早消失……就暂时留在这里吧……直到你也消失的那一天，我再消失也不迟！……”
穆潼听了，心中又是一股热流涌动，抱着华颜的香肩，细细体味这细雨绵长般的柔情。
“阿妹啊！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的‘自私心’是怎么把你困住的？”
“我在‘映心明镜’另一侧操控‘云蝶程序’的时候，所有指令都是通过‘通灵玄隧’向外发出的，也就是说，‘通灵玄隧’是我操控世间万物的必经之路，我摧毁‘南海蛟龙’的指令就是这样发出去的。可是每次当我尝试着控制外界的‘显示屏’去与夏爷爷沟通的时候，却发现‘心门箭锁’会立即阻拦我的操作，屏蔽我向外发送信息。起初我以为是‘云蝶程序’的问题，可是后来我查看了你的**之后，才知道那是你的‘自私心’在作祟。”
“啊！……这种‘自私心’连我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云蝶程序’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人的**看得这么透彻！”
“是啊！……不过，‘云蝶程序’再怎么厉害，也敌不过你的心思厉害啊！能把它牢牢地封在里面！”
穆潼惊魂稍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应该就是国兴所说的‘保险’吧！我们两个，双人双锁，两道‘保险’。我善心不纯，无法透过‘映心明镜’，取不出‘云蝶程序’的全部能力；你孤掌难鸣，受‘心门箭锁’制约，无法随意释放这股能力。一个难取、一个难放，两相牵制，互为保险，真是天才般的设计，难怪那帮老家伙怀疑‘云蝶程序’和‘云蝶战甲’是外星科技的产物，他们甚至怀疑国兴是外星生物，真是可笑，智商不如人家，就把人家推到外星上去，为自己的脑残找回些颜面！”
“呵呵……”华颜笑道：“阿哥！你讥讽人的功夫很熟练啊！……以前我大哥曾经多次警告过我，说你油嘴滑舌、信口雌黄、诡计多端，是个靠不住的人，而且心地险恶、阴损毒辣，是个不值得同情的人，所以大哥不让我怜悯你，更不许我靠近你！”
“阿妹！你认为你大哥说的对吗？”
“嗯……对的！这些词汇都很符合你的特点……但是我大哥总结的还不算全面！”
“哦？……还有吗？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了！我给你总结的更多，你胆小如鼠、见利忘义、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不学无术、不求上进、贪玩好赌……”
“等等等等……”穆潼实在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阻止道：“阿妹！求求你口下留情，如果再说下去，我就无地自容、挥刀自刎了！”
“阿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是！……我知道是实话……可是这种实话就像‘刮骨刀’一样，让人疼的受不了啊！”
“阿哥！我说这些实话会惹你生气吗？”
“不会！无论阿妹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可是这些实话会让我自惭形秽，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谁配不上谁的事情，那些都是高傲者的借口，是卑微者的托辞。我还是相信缘分的，如果没有缘分，我们俩不可能走到一起。若是在以前，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爱上你这种人的，可是我大哥对你起了杀心之后，却把我俩意外地绑在了一起。我想，这就是缘分吧！”
“阿妹！我有句话，一直不敢问出口，此刻，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你真的爱我吗？……我说的是那种真心真意的爱！发自内心深处的爱！……有吗？”
“阿哥！半个多月以前，我投河自尽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彻底死了，我最深爱的亲哥哥做出那样残害众生的恶行，已经伤透了我的心，哀莫大于心死，所以我觉得自己能够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告慰那些无辜惨死的冤魂。后来，我被你莫名其妙地带进了‘云蝶战甲’之中，在摧毁了我大哥的阴谋之后，我曾尝试着主动消失在这个‘数字世界’里，可是已经身不由己了，在这个‘世界’里，生死不由我来控制，那个时候，我在孤独恐惧中对你产生了依恋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不是爱，只是依赖！”
“那……那……现在呢？此时此刻……是什么？”穆潼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他提心吊胆地问道。
华颜的脸色突然泛红，再次扎进穆潼怀里，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不可能真心地爱上你，可是自从在‘云蝶程序’中窥视到你的**之后，我就真的爱上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心中的‘爱’很纯粹，就像一股清泉，纯净没有杂质！”
“纯粹？……可是……我的‘爱’很纯吗？……我以前有过女朋友的，她叫小倩，你见过的啊！……这能叫纯吗？……”
“阿哥！‘纯粹’二字说的是情感的品质，你说的小倩，她只是你情感的阅历。阅历的多少并不影响品质的高低。我在‘映心明镜’那一侧，通过‘云蝶程序’窥视全天下所有人**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像你这样的对待爱情纯净如水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凤毛麟角。我以前爱慕的那几个偶像，他们对待爱情的心简直是浑浊如泥。所以，能够得到你这样人的疼爱，实属上天眷顾、恩赐佳缘！”
“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有多么浑浊，但是……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爱’是如此纯净……真的不知道……”
“阿哥！你的缺点远远多于优点，但是对于我来说，你的所有那些缺点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你‘爱心纯净’这一个优点就足够了，得到这样纯净的爱，我在这世上总算没有白活一次……”
“阿妹！外面那群家伙一直在争论一个问题，‘云蝶程序’窥视人们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结果担忧者占了绝大多数。但是对我而言，‘云蝶程序’让我获得了真爱，至少我是很感激它的！”
“恩！无论是‘云蝶程序’还是‘云蝶战甲’，我也要感激它们，在我‘脑死亡’后，还能给我这么长时间，让我来充分享受人间的情感……这种享受，让我对生命越来越眷恋，越来越不舍了！……如果不是‘脑死亡’，如果能够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想……我想，我绝不会再自杀了，无论是为了谁，无论是为了什么，我都不会再自杀了，因为世间还有一颗纯净的心在为我守候，我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找到他，跟他一起生活，直到一起死去！”
华颜说完，已是泪漫颊菲，泣若风柳。这是她在这个“数字世界”里第一次流出眼泪。当初，即使是在亲眼看着大哥华腾举枪自杀的时候，她也没有流出泪来，可是此刻，她再也无法自控，泪如泉涌，那泪水中蕴含着对生命的不舍，和对爱情的留恋，一起夺眶而出。
穆潼也忍不住陪着流泪，可是穆潼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之后就在“通灵玄隧”中消散了，而华颜的泪水却并没有消散，她的泪水如同两条水线一样，飘荡着直奔“映心明镜”的方向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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