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阳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毕竟是帝王之尊,儿女之情就是再重要,也绝对没有北堂家的千秋大业重要,点了点头,道:“既然静儿你没有意见,那么朕明日就传旨,七日后订婚,然后……你就和平威候一起去曦宁吧。”
北堂静点点头,淡然道:“女儿遵命。”
北堂元抬步向外走去,临出门时,看着陪着自己一旁,一直没有开口吐声的女儿,沉声道:“另外,明日辅国公会来找你,和你交代一些事情,朕先回宫了。”
“恭送父皇。”北堂静轻声说道。
北堂元没有再说什么,大步向外走出,却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
中都城南,距离原来邹家大院不远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门口处。
身形肥硕的梁管事,孤身一人,贼头贼脑地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后,在院门处极有规律地轻轻扣了九下。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相貌极为平凡,丢进人群根本谁都不会认识的人露出脸来,看见是梁管事,却是悄不做声地打开院门。梁管事迅速钻进小院儿里,那名开门的人貌似不在意的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晒太阳一般,还和几个路过的人点头说一会儿话,待到确定方圆三十丈内再无人烟,才很随意而迅速的轻轻关上院门。
梁管事一路并没有人带路,轻车熟路地循着一条小径,绕过小院的主房,到了后面一般是专门给下人用的偏房门外,又是四长一短的一阵叩门声。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梁管事走入房内,不禁被浓重的药水味熏得险些转身跑出去。
强忍着向里一看,却发现一人哼哼唧唧地半躺在一张床上,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沉思之色。
“说吧,有什么消息?”半躺之人侧过脸来,正是邹无云。
梁管事迟疑了一些,试探着问道:“邹兄,前些天的事情……是真的么?”
“怎么了?”邹无云斜着眼睛看着他,道:“你问这个……想干嘛?”
“不是……我们兄弟一场……这不是……关心一下么?”梁管事搓了搓满是脂肪的双手,笑呵呵地道。
“劳您多心,啥事没有,有什么情况,说吧。”邹无云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道。
梁管事脸上出现挣扎之色,这个邹无云,貌似被打的事是真的啊,那岂不是说……他和那个申天宁,决裂了?那么我的儿子,有救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却听见邹无云似笑非笑地道:“梁管事,不该你操心的事,就别瞎操心,有时候,会出人命的。”说着,眼中露出可惜的神色,道:“现在到处兵凶战危,尤其是曦宁那样的地方,虽然为帝国牺牲是光荣的,但是总归也是天人两隔不是?还有啊,你说,这中都城,可不是就一个香悦阁这种青楼,要是别的青楼忽然多了几个花魁……那多可惜啊……”
“邹兄真会说笑……嘿嘿……”梁管事被这话惊得额头上满是汗珠,明明是二三月的天气,原本还是极冷的,结果此时却是满头大汗。
“还不快说?”邹无云一瞪眼睛。
“是,是……宫中内线传来消息,皇上去了静公主处,随后辅国公也去了那里,两人都呆了很长时间,但是却不是一起去的。”梁管事说道。
“嗯?皇上在那里呆了多久?辅国公呆了多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邹无云皱起眉头,问道。
“这个,就是正午的事情,皇上呆了一个半时辰,辅国公呆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傍晚。”梁管事道。
邹无云沉思起来,这个关头,而且又是曦宁刚刚生事的关口,北堂元和雷士元就跑去见静公主,要说没联系,不太可能吧?
北堂元还好说,一国之君,只是辅国公一向很少和皇族之人接触,怎地这次却是如此突兀?
“邹公子?”梁管事看见邹无云半晌没有说话,自己又不敢走,只好试探着问道。
“哦,没什么。“邹无云看着梁管事,凝声问道:”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