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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姬十二疯了,满世界的去攻打别国,可怜的清虚道长……
------题外话------
冷奕顿时悲从中来:“……”人马还没回朝呢!
他正窃喜有清虚道长这只替罪羊,忽然姬十二冷冷的嗓音飘了出来:“冷奕,立刻集齐本王麾下的人马,备好粮草,准备攻打禹国!”
冷奕抱着剑,在门外直挖耳朵——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愿姬十二揍完清虚道长,能消消火,别在找他们的麻烦了。【】
“啊……啊——王爷……”清虚道长的叫声惨不可闻。
“谁是鬼?你说谁是鬼?我看你才是只鬼!敢说卿卿是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鬼”还没说完,就见姬十二提起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把他按在地上一阵好揍。
他又打个比喻,语重心长地道:“王爷,你不如学宁采臣,耐心的等聂小倩转世投胎吧,王妃虽说来自异世,可她毕竟只是一抹魂魄,天上她是回不去的,大不了回到地府去当只……”
清虚道长苦逼的一塌糊涂,他想说,他不是那头老牛啊,他没有那个本事啊!
“……”清虚道长。
“人定胜天,方法是人想出来的!牛郎有老牛帮他,他还是见到了织女,倘若真的只有老牛能帮我,我愿倾尽所有,散尽万贯家财,去寻那头老牛。”
“可人的能力有限,有些事,人力无法办到,唯有望洋兴叹。”
“不懂,我只知道,卿卿是我的妻子,管她是不是仙,她在天上,我便去天上找她;她在地狱,我便去地狱寻她,上穷碧落下黄泉,天涯海角有尽头!”
“这么说,王爷你听懂了吗?”清虚道长非常有耐心地问姬十二。
“王爷你先听贫道说完。”怕他动怒,清虚道长忙道:“譬如织女和牛郎,织女是仙,牛郎只是一名凡夫俗子,仙凡有别,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压根不能在一起,最后,织女还是飞上了天,牛郎若不是有老牛帮他一把,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再见到织女。”
姬十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峻冷的眼底却有什么在崩裂。
清虚道长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王爷,如若照黛宫主所言,王妃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她现下又回到她的世界去了,那便相当于拨乱反正,把以前被打乱的秩序重新理顺了。”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大抵如此。
姬十二瞥着他,深遂的黑眸有如一团寒冰,语气异常隐忍地道:“你不是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吗?那你就拿出你的本事,帮我找出卿卿的家在哪,我要去找她,就这么简单。”
“我不懂那些高深的佛法,我既不想参悟,也不想得道,我只是想找回我的王妃,我的妻子!然后和她白头到老!”
“王爷一定要这么执迷不悟吗?”清虚道长叹息。
姬十二用力闭上眼,黑密的睫毛不住抖动着,似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是看不开,我就是要执着,无论用什么去换,我都愿意!”
清虚道长继续:“王爷,这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王爷何不看开些?”
姬十二平平淡淡地点头:“受教了。”
他咳了咳,略有些尴尬地道:“贫道只是借佛法打个比喻,好让王爷明白一些事理,其实道教同样博大精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清虚道长。
姬十二收回视线,波澜不惊地道:“这是净明老秃驴的口头禅。”
他看姬十二:“怎么了王爷,贫道哪里说的不对?”
姬十二侧目,冷冷看他。
清虚道长一扬手中拂尘,微仰下巴,非常庄严地道:“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稍后,冷奕在外守着门,清虚道长扔了个蒲团给姬十二,两人都盘腿坐于蒲团上。
冷奕:“……”
他果真掐指,嘴里念念有词。
“……”清虚道长。
冷奕呶了呶他的执着白羽拂尘的手:“你掐指一算,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他不解地问冷奕:“你们王爷怎么了?打了大胜仗还不高兴?”
正要反对,抬眼却看到姬十二一身月白锦衣,头戴玉冠,肩上的墨发如瀑般垂落腰际,他俊容苍白如雪,眼眸宛若星辰,眉目依旧清隽如画,还是那么丰神俊雅,玉树临风,却总感觉少了些许生气,眼神也比以前空泛了许多。
清虚道长一听,不对啊!他要塑金身干嘛?
“找到卿卿的娘家,我把你供起来,给你塑金身。”姬十二许诺:“你要我怎么尊重你都行。”
清虚道长扯回自己的领子,一边喘着气,一边煞有介事的整理自己的身上鹅黄子缎道袍,又扶了扶头上的如意冠,甚为懊恼地道:“王爷,君子动口不动手,贫道好歹是一观之主,你能不能给贫道点面子,别这么拉拉扯扯的。”
姬十二闻言,立马放了手。
冷奕看不过眼,过去架开两人,对姬十二道:“少主,你快勒死道长了,他若死了,谁给你找王妃的娘家?”
领子太紧,清虚道长被勒的直翻白眼儿,气都喘不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清虚道长。
这不,姬十二一进清虚观,立刻将他的道僮全谴了出去,然后一把抠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左右摇晃着他,凶神恶煞的在他耳边吼:“死老道,是你拿出看家本领的时候了,帮我找到卿卿,找到她!只要你能找到她,什么条件随你开,便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更不淡定的是清虚道长,每次看到姬十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有种“闭门观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
※※※※※※
疯了,这人真疯了!列御火不淡定的手都颤抖起来。
此刻睹物思人,思念更深更浓,他喃喃地道:“我会找到的,不管那地方有多么遥远,多么神秘,我都会找到的,卿卿你听话,乖乖等我来接你……”
这是顾还卿原本要送给他做纪念用的对戒,不值几个钱,他偷了来,就一直是他的了,以前没怎么戴,这次出征才戴在手上,只是想感觉顾还卿陪着他,一直陪着他,故而他一直没舍得取下来。
“不过不管她娘家在哪,我都会去接她。”他抬起左手,出神地凝视着手指上的那枚普普通通的银灰色戒指。
他的声线暗哑微哽,带着一股强大的悲怆感,仿佛受伤的野兽从心里发出的哀鸣,列御火怔怔地听着,亦觉鼻酸。
“在……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姬十二垂下眼眸,沐浴的水滴挂在他长长的修睫上,闪着晶莹的光芒,水越凝聚越多,也越来越重,终于顺着他如玉的面颊一颗颗掉了下来,宛若他伤心的眼泪。
列御火真懵了,亏他还自诩顾还卿的“男闺蜜”呢。
顾还卿有娘家吗?他怎么不知道?慕家绝对不是,龙家也不是,那顾还卿的娘家在哪啊?
好半天才惴惴地问:“那,那咱们上哪去接她?王妃的娘家……在哪啊?”
“……”列御火傻了。
“她等着我去接她呢。”姬十二往身上撩着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神情木木地说:“你也知道她那性子,促狭又顽皮,还爱撒娇,我若不去接她,她说不定会拿乔,然后故意不回来,让我干着急。”
“……”列御火。
死御火正要点头,姬十二却接着道:“卿卿又没有事,她只是暂时回娘家了,又贪恋娘家的风景,所以迟迟不肯归矣。”
谁知姬十二垂头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是不想说,卿卿出事了,我应该表现的伤心欲绝,悲痛的不能自已才对?”
“可……”可王妃死了,你不伤心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列御火觉得他八成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以至于忘了拿他们出气。
姬十二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道:“你们又没做什么错事,我为什么要拿你们撒气?我吃多了么?”
老话说的好,钝刀子割肉,才是真正最折磨人的事情,姬十二这么不声不响的,跟个闷葫芦一样,弄得他们心里特没底,都不知他脑子里在琢磨些什么,就怕他突然发疯,抽冷子给他们一下,让人防不胜防,那才叫郁闷呢。
列御火都只差给他跪了。
列御火心里毛毛的,侍候他沐浴之时,忍不住忐忑不安地问:“少主,你倒底是怎么想的?你到是给句实话啊!杀人不过地点头,你若是心里不痛快,想寻人的晦气,或是想找属下们撒气,那你就干脆一点,或打或杀都行,我们都不会有什么怨言。但求你别这么闷不吭声的折磨我们,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