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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黛一指石壁,气咻咻地道:“继续看!”
秋迟暮举着火把,凑近石壁道:“原来《龙氏宝典》是被咱们祖师爷毁的啊?他为什么要毁人家的宝物?”
而同一时刻的沧海宫禁地里,轩辕黛正对着几堵石壁大发雷霆:“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花家搞的鬼!九龙轩辕弓是我们轩辕家族的?!可恶,本宫主竟被蒙在鼓里,直到如今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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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还卿:“……”
“被毁了。”花非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被轩辕煜毁了。”
“那谁都想得到《龙氏宝典》,可这本书还能找到吗?是不是真被龙女带在身上?”她问花非花。
但此时听花非花说来,她却有些诧异。
但臆测也好,猜测也罢,都未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且科学也未经证实,充其量只能当做科幻小说来看。
可它居然跟月亮有关系?顾还卿当时觉得很震惊,那时年纪也小,对此挺好奇的。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人类的想像力是无穷无尽的!这样猜测也无伤大雅。
昆仑山是万山之祖,是神话传说的摇篮,传说昆仑山是众多神仙的居住之地,中国的“三皇五帝”都是从昆仑山走出来的。
说是有一位科学家大胆提出:月球根本就是在地球上的,也就是远古传说的“昆仑山”,甚至还有人说,地球人是外星人的试验品等等。
顾还卿努力思索,她对这则说法并不陌生——似乎在现代的时候,看过某一本书,上面也是这么臆测月亮的。
花非花颇为神秘的笑了笑:“这只是其中之一,你们《龙氏宝典》中还提到,月亮原来是在地上的,后来因为洪荒时期诸神大战,共工撞倒不周山,月亮便升上了天空,人间也暴发了洪水。”
所以顾还卿还真不惊讶,左不过是些神话传说。
古籍中有关于女娲的记载,《楚辞·天问》:“女娲有体,孰制匠之?”王逸注:“女娲人头蛇身。”
顾还卿捂了捂脸,取下脸上的半张银质面具,拿在手中当扇子扇风,一边镇定地对花非花道:“继续,我洗耳恭听,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传说中,伏羲和女娲娘娘便是人首蛇身,不,也有说是人首龙身。”
花非花忽然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料想到她的震惊了。
“……”顾还卿顿时风中凌乱了。
“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龙氏宝典》中最奇特也最神奇的地方,是它详细地记载了一些如何繁殖及培育出人首蛇身、人首猴身、人首鱼身、狮身人面、人面虎身、人面虎爪、半人半马等等一些怪物的方法。”
不过她懒得拆穿,继续听花非花瞎掰。
但说到食青年的人脑恢复男性雄风,这根本不管用!夜皇如何恢复的,肯定不是用这个法子,所以她说花非花撒谎。
强身健体也许有可能,一些失传的医药方子和遗失的武功秘藉收集在里面,也的确有可能。
顾还卿直觉花非花在撒谎,若《龙氏宝典》有长生不老之术,龙氏一族何以未能长生?甚至连子嗣都保不住。
“你们龙家的这本宝典,不仅记录了一些长生不老之术及强身健体之术,还有你所知道的让阉人恢复雄风的丹药及法子,甚至还有许多所不为人知的秘术、丹药及方子,可谓博大精深,包罗万象,历代帝王将相、志士仁人无不渴望得到这本盖世奇书。”
顾还卿赶紧打起精神,纵然花非花编假故事,她也要仔细听一听。
“说到龙女的尸身,首先便要说你们龙家的《龙氏宝典》。”花非花沉默了许久,似乎权衡再三,终于开口了。
而她也拿一个莫须有的尸体想诓花非花,他们两人各怀鬼胎,都想算计对方,就看谁计高一筹。
顾还卿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此,不由扯了扯唇,花非花也许正在肚子里编故事,反正话在他嘴里,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瞎编就怎么瞎编,信不信在于她。
花非花目光闪闪,似有点心动。
这么一想,她底气更足了,也不管花非花做何感想,自顾自地道:“好了,闲话少提,言归正传,现在你我各退一步,早点化开这个结,也好早日各自分天涯,你去完成你的宏伟目标及野心,我回去早日与我的家人团聚,咱们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如何?”
顾还卿却忽然有点了悟,也许花非花也怀疑夜珀不是他的亲生子,所以夜珀被杀,他才这般沉得住气。
“……你……”一席话把花非花噎的眼翻白,几乎破功,要和顾还卿拼命,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
“当然不会。”顾还卿冷睨着他,眼眸中异彩闪闪,一字一句地道:“我先前就说过,谁敢伤我夫,我必将那人挫骨扬灰!绝不会放仇人逍遥法外,追杀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不像你,对着杀子仇人也犹犹豫豫的,有时候我真怀疑,夜珀也许不是你的亲生子,毕竟赤蔓萝母女可是出了名的人尽可夫,谁知道她们生的孩子是哪个男人的。”
“你少说风凉话,如今死的是珀儿,不是姬十二,你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倘若死的是姬十二,你还能说的这样轻松么?”花非花冷嗤。
“你也用不着这么恨十二,杀夜珀的是我,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顾还卿睨了他一眼:“再说了,所谓各位其主,十二和夜珀的立场不同,本就处在一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局面,你还指着他们能和平共处,相亲相爱不成?相杀是早晚的事,各显其能罢了,看谁杀得了谁。”
“姬十二,哼哼!”提到姬十二,花非花也是恨意深重,若不是他的行刺计划,夜珀也不会死。
“龙家么,我也是要维护的,但我只会尽我所能,不会因此而葬送我的性命,毕竟十二还在等我,我也想尽快跟他团聚。”
顾还卿沉吟,低头找了一块光滑如境的石头坐下,伸手轻弹着甲甲身上硬如铠甲的鳞片,淡淡地道:“我不想死了,还不行么?我见到了我夫君,我舍不得他,他那么俊美英武,宛若天神一般,且对我一往情深,我何必便宜别的女子,死了给那些觊觎我夫君的女人腾位置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伸指挠了挠脸上的假面,阴森森地盯着顾还卿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看了半晌,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隔了片刻才道:“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是打算和我玉石俱焚么,岂会中途改变主意?”
花非花抬眸看了她一眼,布薄阴翳的眸中恨意未消,显然他对夜珀的死难以释怀,心里其实也是恨顾还卿杀了夜珀。
她垂下长睫,半掩住眸光,心念微转,忽然收了弓箭,对花非花道:“花非花,不如我们来谈个条件,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你究竟想从龙女身上得到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然后我告诉你我把龙女的尸首藏在哪里。”
真是怪哉!
而且,花非花在云萝圣女等人面前都自称“老夫”,架子摆的高高的,为何在她的面前却只“我啊我”的,也不摆什么臭架子?
这也是顾还卿一直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方,花非花煞费苦心的布局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说来说去,夜珀也好,老妖婆也好,无非都只是花非花前进路上的牺牲品,他心里也许有夜珀,也许疼爱他,但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得到龙女的尸身及龙家的宝物。
顾还卿早摸清了花非花的心思,他若真要给夜珀报仇的话,早就追着她杀了,何苦带她逃出地道?不如把她埋在赤阿芸的冷宫,为夜珀陪葬好了。
顾还卿仰望夜空,语气轻漫而慵懒:“我并不好杀,况且杀了我,你所有的计划会功亏一篑,儿子你会时时有,对你来说,也许是要多少有多少,龙女却不能时时得,我想,你还没有愚蠢到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而放弃你即将到手的一切。”
“你何许杀得了我,但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杀你?”花非花阴沉沉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不知你哪来的自信,以为我怕你,或是你以为我真的奈何不了你?”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有罪,你儿子才是罪该万死!明里暗里不知害死了多少清白无辜的好女子,我杀他也算为民除害,公道自在人心,你儿子死了,百姓只会额手称庆,对杀他之人感激不尽,我何罪之有?”
顾还卿轻蔑地撇撇嘴,目露不屑,云淡风轻地道:“那你倒是来杀啊!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来和我真刀真枪的打一场,为你老婆儿子报仇,我倒是服你。”
约摸被她扰的不胜其烦,花非花蓦然回道,对她怒目而视:“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就凭你射杀了珀儿,你都罪该万死!”
她朗诵着电影《追捕》里的台词,稍做修改,调皮地鼓励花非花跳崖自杀:“从这儿跳下去!云萝圣女不是跳下去了!夜珀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你倒是跳啊!”
她慢条斯理的举起九龙轩辕弓,瞄准他,眼珠狡黠地一转,唇边顿时漾起了一抹优雅地浅笑,她缓缓念道:“花非花,你看,多么干净的夜空,走过去,你可以融化在那丝绒般的夜幕里,一直走,不要朝两边看,明白吗?花非花,快,去吧!”
不过顾还卿是不会同情他的,他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丧心病狂的想暗中谋夺龙家的一切。
花非花却不答,兀自背着她,在悬崖边吹凉风。脱去魏如富色彩缤纷的内侍外袍,此刻只着一身黑衣的他,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萧萦与孤寂。
夜色浓郁,凝视着远处影影幢幢的树木与山脉,她漫不经心地瞟了独坐在悬崖边的花非花一眼,沉静地问道:“这里是哪?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是想杀了我为夜珀和老妖婆报仇吗?”
顾还卿深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将散落到脸颊的发丝勾回到耳廓后,一瞬间,她闻到了树木与花儿的清香,还听到了“唧唧唧”的欢快虫鸣。
这里真高!仿若手可摘星辰。
头顶是一片深遂的苍穹,广袤无垠,博大浩瀚,令人心生敬畏,几颗闪烁着冷光的星星点缀其上,宛如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璀璨宝石,遗世而**。
出了地道往前,竟是个高耸入云的陡峭悬崖!
地道仿佛没有尽头,曲曲折折,弯弯绕绕,若没有花非花带领,她还真不知道夜氏皇宫下竟然有这么长的秘道。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正在渡九天雷劫的千年狐妖,速度稍微慢一点,便会被九天雷劫击中,神形俱灭。
地道里有隐约的光亮,花非花在前,她和甲甲在后,边跑边听到后面传来“轰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仿佛滚滚春雷炸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