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听着就知道伯母怕是去寻了母亲,她毕竟是关氏的亲生女儿,遇到这样的事情兴许伯母以为她需要母亲的安慰才去的,不过这么久都没赶上来,她不必问就已经知道结果,在关氏的眼里除了父亲出事外哪里会在意这些,再说芙蓉怀孕的事情想是瞒不了多久,这个女人的目光可都在父亲的后宅,女儿又算的了什么?
早就知道结果,相思心情极为平静,她只是关心何氏是否亲自前来,又觉着不过扭伤到也应该去给王妃请安,便对红渠道:“我并无不妥,到是作为长辈该去给王妃请安,还麻烦姐姐前头通报一声,省得打搅了。”
红渠先是不愿,后来实在没法才亲自抱着相思去了王妃的院落,石榴在后头紧赶慢赶带上了披风。
相思刚进了主院就听见里头传来大声的哭泣,院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周围一片灯火通明简直亮如白昼,所有人脸色都带着几分凝重,相思心头一跳便比红渠带进了屋内。
李芸萝第一个瞅见相思进来,忙是跑了过来一脸不赞同道:“你到是太过小心,你一孩子家家谁还会挑理不成,到没事小心折腾出病来”
相思只是一笑,挣扎了下了地,让红渠扶着小心走到王妃跟前行了一礼,不待王妃劝阻,先一步道:“两位哥哥如今比我伤得要重,我不过扭伤就这么躺着心中不安,再说我听说我家伯娘正在路上便怎么都睡不好了,到不如与王妃夫人一同坐着,心里还安稳。”
郡王妃知道相思坚持,便也不多劝,只让人抬来软榻专门给她坐上。
相思转过头,刚刚行礼没仔细观瞧,这会子在灯下一见肃宁侯夫人便不由赞叹,也难怪庄晋元那小子会长得那般标致,竟几乎都继承了侯夫人的容貌,只是现下的侯夫人正拎着帕子哭得伤心,对着相思也只能敷衍的点点头,心都系在儿子身上。
“你也别太难过,太医不是说了么?亏得发现的早只要今晚退了热便好了,日后也不会留下遗症。”郡王妃感同身受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就跟当初定安伯家的大夫人劝我的一样,若是咱们做母亲的都先垮了,那孩子可怎么办?咱们还要在后头给他撑着。”
肃宁侯夫人一听哭的越发大声,只是狠狠哭了几下便用力抹着泪道:“王妃姐姐说的是,是我乱了阵脚,这若是我都垮了府里还有什么人能护着元儿?这次若不是那个宝贝蛋儿闹出了事,我家元儿又如何会躲了出来这世上也只有母亲会真心疼爱自己的骨肉,指望旁人可就全完了。”
肃宁侯夫人半是真心半是发泄的说了一通,相思微微垂眸,只觉着她说的也并非绝对,至少在她家里母亲还不如伯娘,庄晋元就算一时时运不济,也定是比她幸福的。
“这事儿总不能算了,不但是你家晋元,就是那骁勇将军的独子也牵连在内,怕是有什么不妥。你放心,这事儿既然牵扯到了咱们郡王府,咱们家郡王就不会袖手旁观。”郡王妃又扯出一抹笑对相思道:“我上次就觉着你身带福气,不然怎么上次救了咱们家芸萝,这次又救了两位小公子?”
相思只能苦笑,对旁人怕是福气对她便总伴随着受伤。
肃宁侯夫人这时候缓过来了,只觉着不幸中总有大幸,她站起身就走了过来拉住相思的手就不放,眼泪扑扑往下掉。
“好孩子,这次可多亏了你,若不是我的心头肉怕是不好,你是个好孩子……这日后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只管说,我绝不推辞。”
郡王妃噗嗤一乐道:“她一个孩子到求你什么?只往后你多想着她便好,你可别这样了再吓着她。”
相思连连摇头道:“这事儿可真不是我的功劳,若不是踩进那个深坑怕也救不了两位公子,这只是说两位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若是被我抢了功劳,那怕是要折了我的福气。”
肃宁侯夫人也是个干脆人,擦了擦眼泪便笑着道:“小小孩子尽胡说什么,是我昏了脑子才与你多说,日后且看吧。”
她这话音刚落,帘子便又掀了开来,何氏风尘仆仆头上连个簪子都无,整个人好似普通人家的媳妇,快步就跑了进来见着相思,连安都没请便一把抱了过去,红着眼眶责备道:“我就说不该让你一人出来,怎么每次一不错眼你便遭了罪,好好的孩子这三灾五难的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孟霍然跟在母亲身后,只觉王妃表情颇为尴尬,可他心中也有怨气,要不是郡主霸道又骗了家中长辈,否则他家小妹怎会多日不归还遇上这样的惨事。这事儿母亲不知,他却和王府的人通过气,据说当场还有好些尸体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不过他也不能太过直白,到底还是和王妃与侯夫人请了安道:“家母心疼舍妹礼数不周,还请两位长辈见谅。”
王妃也是心虚,不过到底是自家女儿做的蛮事,只能硬着头皮道:“这里没有尊卑,都是长辈亲人,你也别太小心了。”
她再看何氏紧紧抱着相思,相思也是一脸甜笑讨好的解释,再见孟霍然一脸担忧,却并不见二房任何一人,心中不免唏嘘,只觉着这孟三姑娘的亲缘稀薄令人疼惜,好在到底并不是无人撑腰。
李芸萝见着何氏进来便躲在母亲身后,她难得尴尬的朝着孟霍然浅笑,谁知道孟霍然压根不理只是转过身走到相思身后,她摸摸鼻子自知理亏,后来干脆找了个借口跑去看庄晋元的伤情。
众人这一等便是大半宿,等着几位太医从厢房过来,外头都已经过了四更天。
何氏心疼相思几次催促她去安歇,可是这会子所有人都跟着提心吊胆,相思便窝在何氏怀里睡了一觉,到底没舍得离开。
这时候太医过来回话,她自然便也醒了。
隔着帘子,相思就听太医解释了一堆,似乎玄而又玄好生晦涩枯燥,但她瞧着王妃与侯夫人的脸色便知道庄晋元怕是不好。
王妃担忧的看着身子摇晃的肃宁侯夫人,刚要开口,便听外头红渠道:“那位陌公子已经醒了,说是身上带着一种药丸,可以退热,不知侯夫人是否愿意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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