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从韶关经过虔州、抚州、饶州一路行船送过来的私人书信;身为广府留司的王蟠居然在疗养期间生了个女儿了,对象就是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女子。所以特地请自己来给她取个名字。
周淮安想了想就在汤桶边上的案子上擦干了手,提笔写下了“清涟”两个字。这时候外间却传来了略微急促的通传声:
“淮南急报,进攻扬州的北路义军遭受大挫……”
“这又是怎地回事……“
周淮安面露惊讶来,随即将通报的信使给招进来说话。
“却是尚总管回下数路合围江都,而大掠于城下;却不防淮南节度使高骈使人连夜掘开了,漕水上游的长泽堰,大水倒灌而下冲走人畜无数。而会兵于城下号称十万大军的五路义军,受此重创皆不战自行溃乱,就此退往天长了……”
“宣州的黄王本阵闻讯之后,亦是火速提师北上渡江,此刻怕是已然从阜梁桥渡过去大半数了;又特命人来传讯本军并盖都统所部……”
“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周怀不由心中沉重叹然道。在他的大致历史印象当中,黄巢的农民军似乎不当有如此一场大败和失利的。
难道不该是在黄巢的兵势之下,高骈为首的淮南将帅消极避战,直接让农民军几无妨碍的轻易兵临淮上,就此杀入中原腹地而长驱洛阳而去的。
难道又有什么意外因素和事件的发生,让历史中发展的轨迹在这里出现了偏差么。这种变化对于自己却又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此外,黄王亦是有言传语领军,愿就此完成婚期之选……并且将已然派遣聘问礼官在路上了……”
然而,这名信使犹豫了下又道:
“那好,我就用这处新得的镇海理所(丹徒城),且作迎聘的所在好了……”
周淮安当即从汤桶里跳出来道……
而在满眼尽是沉浮肿胀的人畜尸体当中,朱老三亦是红着眼睛站在一只搁浅划子上,死死看着洪水逐渐退去后,在许多水泊和泥泞包围当中逐渐远去的江都城墙;
出城迎战的毕鹞子和他好容易带出来的,都被泡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当中。他和他身边剩下的这些人,也曾经就差那么一点。
滚滚污浊的大水带着许多漂浮物冲过来的时候,许多人当场就随着营帐骡马被冲走溺毙了;有些人则是被困在为数不多高处上,然后为了争夺这点位置有自相残杀着,陆陆续续又死了好些了;
接下来因为营帐辎重都被冲走,而缺乏柴薪和食水,连饿带受寒的病倒了许多;而不得不将那些已经明显没救的,陆续投到水里去以减少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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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