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别人的命值钱,我们自己的就不值吗?”年轻将领脸憋得通红,终于冒出来一句。
升恒的目光愈发显得难以捉摸起来,他没有表情地看着年轻将领:“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可以投靠大齐呀!”将领脱口而出。
虽然升恒预感到他会这么说,可是当他真的这样说出来,升恒还是感到一阵淡淡悲凉。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年轻将领,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
升恒明白,这个人今天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肯定不是一人所想,他一定在私底下和许多人说过这件事,一定有不少人和他的想法一样,他才敢把这相意见拿出来跟升恒说。
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想要归顺大齐的人大有人在。他们虽然表面上还在遵从着赤谷人长久以来对大齐的偏见,可是抛开这些迂腐的偏见,他们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去往哪里是最好的选择。
契丹人受灾的情况并不严重,所以实力没有被削弱,赤谷人若从他们的部落经过南下,势必牵扯到争夺草场的事,先不论赤谷人有没有能力打败契丹人。就算是打败的契丹人,谁又能保证南下的寒流到了赤谷就不动了?也许这些可怕的寒潮还人不断南下,到时候赤谷人好不容易抢到的草场也要变成荒漠。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又能去哪里?还去找大齐吗?若是那个时候找到大齐,大齐还会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吗?
这次开出条件是因为大齐与赤谷人有共同的敌人——契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可是若是契丹人不在了,大齐又怎会在乎赤谷人的生死?
升恒没有想到部落里,甚至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这么多倒向了大齐,看来天命如此,他一个又如何能挽回。
“这个想法……你得别人说过吗?”升恒忽然开了口。
年纪的将领猝不及防,马上回答:“说过……不,没有,没有。”
这时,升恒已经对眼前情况有了判断。肯定是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让赤谷内部已经人心惶惶,大家虽然表面上都信誓旦旦地要守住祖先的土地与部落共存亡,背地里都在打着小算盘,想着怎么才能从这个倒霉的地方全身而退,保护住家人,守护住家财。
大齐的皇帝上回传过来消息,那个时候,这些赤谷人可能就已经动心了,只是碍说升恒的面才装作与大齐势不两立的样子。升恒的悲凉也情有可原,自己的心爱的人一心想着大齐皇帝,现在连自己拼命保护的族人心也飞向了大齐,既然这样对大家都好,他又何必总是做那个讨人嫌的呢?
想到这里,升恒慢慢站了起来,抖了抖衣襟,他的动作那样轻柔,好像在抚平内心的褶皱。最后他对年轻将领爽朗的一笑:“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和人打赌了,这种赌打不得的,这回你有命回去,下回可未必这么幸运了!”
那个年轻将领脸都白了:“大汗,您……您怎么知道的?”
升恒轻轻摇了下头,没有解释,只是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年轻将领走了,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让升恒觉得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残酷。虽然他已经推测到自己身边有许多将领倒向大齐,但是迫于自己的威严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于是他们就找个机会设个局骗这个年轻没经验的将领入套,比如让他打赌打输了。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把这些人不敢说的话表达给升恒,升恒若是生气就会将此人处死,而背后主使之人却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