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升恒在毡子上爬好,允央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的他的伤口,暗暗心惊。
坦白说,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烫伤,而且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虽然升恒的伤口触目惊心,可是允央也知现在已经是片刻都不能等了,她冷静地叫过立在旁边的卫兵道:“用匕首把大汗身上的木炭撬出来!”
“你……”卫兵吃了一惊:“用刀得多痛,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还要害大汗?”
“我看,想害大汗的是你!”允央本来此时胸口又闷又难受,此时说出话来自然没有好脾气:“匕首锋利快速,撬出木炭的时间最短。你不让用匕首,难道用手抠吗?那大汗不是更遭罪?”
婆子知道现在兵营里只有允央一个巫医,再加上她刚才又经历了那种情况,情绪本来就不好,若是和卫兵吵起来耽误了功夫,吃亏不就是正重伤不醒的大汗吗?
于是婆子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大汗好。但顶礼祭祀是巫医,所有人都要听她的,你们就按顶礼祭祀说的去办吧。”
卫兵掏出匕首走到了升恒跟前,允央见他举止犹豫,就一把挡住他道:“一会下刀时一定要快,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卫兵咬着牙点了点头,果然快速下刀将嵌在升恒背上的木炭撬出来,撬出来时木炭的边缘还带着鲜红的血肉。饶是这样的剧痛,升恒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但这样的剧痛还是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上下像水洗过一样。
在卫兵为升恒取木炭的同时,允央要来了一把刀,将自己的头发齐肩割下来,递给婆子,嘱咐道:“快去把这些头发烧成灰拿过来。”
当木炭被全部取出来的时候,婆子已经举着一碟头发灰冲了进来。
允央马上接过来,细心地,均匀地把头发灰洒在升恒伤口上,让他因创伤而出血的量减少到最小。可是就算这样,升恒还是没有醒来。
卫兵与婆子看着大汗昏昏沉沉的样子,心急如焚,少不了催促允央道:“你怎么当的巫医呀,大汗怎么一点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治……若是大汗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叫你陪葬!”
允央双眉紧锁,低头观察着升恒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对于耳边聒噪的声音置若罔闻。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道:“现在大汗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的出血都止住了,我写了一个单子,你们速速出去找药。”
卫兵们交换了一下眼色道:“她守着大汗水,我们不放心,我们要留一个人在这里。”
允央看也不看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话。
婆子在一旁瞅着,眼神闪烁了一下道:“现在兵营中人手本就不够,把你们都放出去找草药都不一定能找来,你们还要留一个人在这里作什么?”
卫兵瞪了一眼允央道:“这个女人若是加害大汗该怎么办?”
婆子推一把卫兵道:“她若想加害大汗根本就不会给他医治,再说这茫茫戈壁上没有大汗的保护,她一天都活不下去,她又怎会加害大汗呢?”
婆子的话,正说到允央的痛处,她的心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