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第一次见偷懒还偷的这样理直气壮的!”刘老头一脸的揶揄:“你也别在我这里花言巧语,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会磨嘴皮子,手里却什么活也出不来!你也别说了,把这两件衣服上的样子重画一遍。一件衣服上画桃红色的鸡冠花,一件衣服上画艳紫的蜀葵,明白吗?”
允央此时也有些急了:“你怎么说我没有关系,我的目的是为这个铺子多赚来更多的钱,现在的情况是,你若是听我的,这两件的绸的衣服便能卖到这个价钱,若不是听的我的,绣什么鸡冠花和蜀葵的,那这两件衣服就算是的绸的材质也卖不出十两银子!”
一说到银子,刘老头趾高气扬的神气立即就瘪了下去,他心里盘算着,就抿着嘴没接话。
刘大娘瞧着他这个样子,也知自己老头子就过过嘴皮子上的瘾,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于是就向着允央说:“你别理这个老头,他就是不识好歹!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画出花样子,他在这里一点力气都不出还总是挑毛病,实在是难伺候!”
她见刘老头与允央都没搭话,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看,这么办,不是有两年衣服吗?一件就按老头子的意思,绣个桃红色满底鸡冠花,一件就按允央原来的设想,绣上几朵牙黄色的栀子花,最后拿到店里,看看哪一件衣服卖得好,不就行了吗?”
刘老头一听颇为不服,狠狠地瞪了自己老婆一眼:“你这胳膊肘怎么总往外拐?”
允央神色却是淡淡的:“一切就按刘大娘所说,我没有意见。”
结果并没有出人意料,按允央意思制作的衣服,挂在店里不到三天就卖了出去,果真是一百两成交。另一件满绣鸡冠花的衣服,足足挂了一个多月都无人问津。
刘大娘为此将刘老头好一通数落:“我这辈子受苦受累算是找到源头了,都因为你这个死老头子长了一副死心眼子。眼光这么差还学人家开裁缝铺子,做了几十年衣服,还没人家小姑娘想得明白。不如人就不如人吧,你还对人家冷嘲热讽,也就是允央性子好,换了别人早不受你这闲气了。”
店了一下子有了一百两的进帐,刘老头与刘大娘脸上笑容多了不少,家里也换了新桌凳,新被褥。允央看在眼里,嘴上虽然没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我本是落魄着被他们解救来的,后来刘老伯为了救我还受了伤。虽然他平日里性格古怪,但对我却有大恩,我本无其他能力报答他们,没想到利用这件的绸衣服达成了我的心愿。这件事情也算是圆满了。”
她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却不知这件怎么看都没有毛病的衣服,却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三个月后,星光照耀下的汉阳宫,已接近人定时分。
一场盛大的宫宴之后,出席宴会的官员与家眷正低着头安静地沿着宫街,往芳林门而去。
“皇上驾到!”随着礼仪官尖细的嗓音响起,众官员与家眷马上原地跪下行着大礼。不一会,刚主持完宫宴的赵元身着藏青色镶紫貂皮边,内衬草上霜皮的窄袖龙袍,骑着御马响云霄风驰电掣地经过这里,往宣德殿而去。他身后有七八个侍卫也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赵元刚行到一半,忽然毫不征兆地勒住御马,响云霄前蹄腾跃而起,嘴里发出一声嘹亮的嘶叫。他身后的侍卫也纷纷勒马停了下来,一时间马鸣声四起,好不热闹。
赵元对于这些全都充耳不闻,好像与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他的眼睛正盯着跪在眼前的一位六品官员夫人,甚至忘记了说平身,或者他根本就不想说。
冬夜里的赵元似是清瘦了不少,但他那夺人的气势却似乎更加冷硬了些。他如刀削斧凿般冷峻的面颊上,深邃的眼眸隐在高高鼻梁的阴影中,射出复杂莫测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