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干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侍从就担心地说:“候爷,以小的看来,此人一会哭一会笑,不是骗子就是脑袋不开窍,您大可不必理会他。”
回头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卢邦,斯干锁了一下眉道:“此事,确实是我刚才举动太过了。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对我不利,我若在此时弃他不顾,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于是,他脚一点地,蹭地一下跃上了垂虹湖旁边的梧桐树。这片荷花虽然面积不小,长得花繁叶茂,但所幸都离湖边不远,斯干找了一个粗壮的枝干站稳了,定下精神仔细寻找。
要说在方圆几亩的荷花丛里找一幅卷轴,虽不能说是大海捞针,极考眼力却是肯定的。还好斯干长年生活在草原,早练得双目如鹰。可就算是这么好的眼力,斯干在树上还是找了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等在下面的随从有点紧张起来,对着树上的斯干喊:“候爷,这么久找不到肯定是掉水里了,您已尽了心,找不到就下来吧!”
斯干没有说话,可是随从的喊声却把正在看打擂台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吸引了不少来。她们不明白湖边围了这么些人,又是喊,又是叫的,所为何事呢?
终于,斯干在自己所站位置的东南方发现了卢邦的卷轴。这个卷轴正好落在一片很宽大,却相对较低的荷叶上,还有好几片荷叶挡在上面,所以才让斯干找了这么长时间。
既然找到了,斯干就一刻没停直接跃到了离这幅画最近的一株柳树上。斯干身形非常魁伟,再加上柳树天生枝丫就柔软,他一跃到柳树上,就见这棵柳树忽悠悠地颤了颤。随从吓得几乎叫出了声,但斯干却显得毫不在意。
他在柳树叉上走了几步,试了试它的坚韧程度,然后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举动。
斯干只用脚尖勾住一枝看起来不是很粗的柳枝,整个人就直直地倒挂在了柳枝之上。柳枝被他坠得弯了下来,而且斯干的身体此时仿佛变成了柳条的一部分,也在随着柳条在柔软地摆动着。
表面的看着虽然是这样,但众人仔细一瞧,随着柳枝的摆动,斯干似乎在隐隐用着下坠力,柳条愈发弯起来,而斯干也就越来越接近落着卷轴的那片荷叶。
终于,斯干觉得时机成熟了,他猛地在脚上加了力,柳枝瞬间就被扯着弯下了许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岸边围观着的众人,不由得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啊!”
说是迟那是快,斯干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前荡,用手拨开湖面上重重的荷花与荷叶,眼看就要触到那个停在荷叶中心的卷轴了……
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点,他只觉得得自己指尖微微一凉,好像触到了卷轴上系扣之类的东西,却没有真正抓住它。就在这时,力道已经用尽,柳条开始往回荡了,斯干满是不甘心地被柳条带了回去。
卢邦此时在岸边看着,也是冷汗涔涔,虽然他十分想找回美人图,但是斯干毕竟是一品候爵,为自己的事以身犯险也就罢了,若是一会柳条不堪重负折了,这位贵人落入水里,追究起来,自己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斟酌再三,卢邦在岸边心虚地说:“候爷,您还是下来吧,小人的卷轴不要了。您的身份贵重,不可出现闪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