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淇奥宫,饮绿掀起轿帘时,就发现允央脸色有些苍白。扶着她下轿的时候,感觉到她手心有一层涔涔的冷汗。
退了钗环,礼衣,允央一脸倦意,默默往疏萤照晚里走。待她坐到了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边时,饮绿紧走了几步赶过来,她抬手抚了抚允央的额头,关切地问:“娘娘,可是刚才去隆康宫着了凉,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允央本想告诉饮绿自己刚才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刚才不过是脑海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并没有什么理由,将这样的感觉冒冒失失地说出来,多半只会让饮绿胡思乱想。
况且一切原由似乎皆是由那幅敏妃的肖像画而起,允央从第一次见到这幅画时就有强烈的不安感。今天在隆康宫再见,这种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些。
饮绿见允央垂着眼睑不说话,便服侍她躺下说:“娘娘,您先睡会吧。”
接着她为允央将锦被掖好道:“多盖些,发发汗没准就好了。”安顿好允央,饮绿怕娘娘觉得寝殿内光线太强,就打算放下纱窗上的挂毯。
没想到允央着急地说:“不要放下来,殿里太暗……有些不习惯。”
饮绿知道允央平时不是这样的,但既然娘娘发了话,她只好照办,然后有些狐疑地走了出去。
到了外殿,饮绿拿出了医牌,找到执壶,把医牌塞进他手里道:“娘娘早晨好像受了风,精神很不好,你快去太医院把杨左院判请来。”
执壶一听娘娘身子有恙,脸上嘻嘻哈哈的神情顿时一扫而光,拿着医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等到杨左院判来到淇奥宫时,允央还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饮绿叫了她两声,她嘴里虽然应着,可是眼皮却一直睁不开。杨左院判在旁看着,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快走了几步来到绣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允央后,低声说:“娘娘多半是发烧了。”
饮绿一惊,赶紧抬手试了试允央的腮边,然后焦急地叹了口气:“娘娘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杨左院判道:“饮绿姑娘先别着急,让在下来为娘娘诊脉。”
诊了一会脉,杨左院判的眉头也拧在了一起,因为娘娘除了思虑过多外,身体上确实没什么毛病。
但无论如何,娘娘忽然发烧,这都不是小事。杨左院判不敢怠慢,马上走到旁边开了一剂安神补心的汤药,又嘱咐了饮绿几句,就离开这里回太医院配药去了。
由于之前皇上吩咐过,淇奥宫的所有方子都要给宣德殿备下一份,所以在回太医院之前,杨左院判先到宣德殿回了敛贵妃娘娘忽然发烧的事。
此时,赵元正在殿里和罗道、崔琦、程可信几个大臣商议着北方边境的事情。刘福全悄悄走了进来,对赵元耳语了几句。
赵元神情微微一顿,然后小声对刘福全道:“朕晚些过去,你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