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邦只好一拱手,客气地说:“恕小人眼拙,请问阁下是哪位?”
那人十分客气,马上还礼道:“小人是门下侍郎府的家臣,我家小姐因为久仰先生的大名,特请先生过府一叙。”
卢邦听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门下侍郎,正三品,也算是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这个门下侍郎与旋波公主府向来没有往来,就算自己前去府内一叙,也不会引起公主府的注意,这就避免了不少麻烦。”
思索片刻后,卢邦道:“既然侍郎府小姐这般盛情,小人却之不恭。”
那人一听喜出望外,急着就要迎卢邦入府。卢邦四下一看,绣鞋店里此时空无一人,老板不在,也没什么顾客。于是他当机立断,留书一封,接着关好了绣鞋店的门,就随来人一路往侍郎府而去。
这个侍郎府的家臣对于卢邦非常尊敬,由于自己今日前来既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于是他就专门为卢邦叫来了一顶青布小轿,请卢邦坐进去。
卢邦肯敢,再三推辞。家臣说来说去,都不能让卢邦坐上轿子,一时急了,脱口而出:“让先生坐轿,先生赶紧坐就是了,怎的这般忸怩?若是时间耽搁久了,走漏了风声,只怕别的府里来人,要把你抢了去!”
“抢我?”卢邦见家臣都快急眼了,自然就不再推辞,坐进轿子里后,还是满腹的疑问:“不知这位先生说的是什么事?为何有人要抢我?”
家臣走到轿子旁边,警觉地四下观察着:“先生不知道吗?先生您已洛阳城中达官显贵口里的红人,您的一幅真迹值百两银子!”
卢邦掀开轿帘瞅了瞅走在轿子旁边的家臣,只见他一脸正气,不像是存心骗人。
“您这不是取笑小人吗?”卢邦神情黯然地说:“我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公主府的小小画师,怎会有这样的行情?”
“先生,你别不信,你真有这样的行情!”家臣努力地解释道:“这呀,多亏了那本。”
“你说什么?”卢邦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这个画册不是丢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你的口中?”
“先生别急。”家臣看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知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变得如此紧张。看来这个对于卢邦来说,真的是非同小可呢?
“也就是在不久前,市面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的的印刷书,大家看过后,都觉得卢先生的画画得好,旋波公主与净尘大师的题诗更为精妙!”
“尤其在大家得知了他们都是在九华寺中遇刺的事后,更是对于他们两个追捧不已。众人都被她们两人才华横溢又互相克制的表现给感动了。而像他们两人一样,在画上留诗这种事,也成为了达官显贵中间极为风雅的活动。”
“但是,”家臣看到卢邦一脸的茫然,继续说道:“达官显贵们玩了半天,发现没什么意思。为什么呢?因为没有画师你的真迹,就是再好的题诗都显得索然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