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叛乱,允央所遭的罪算是最多,对于此事多少有些抗拒。
如今皇后却能谈笑间说出来,可见被软禁时,她并没有受到苛待,但允央听来却是十分刺耳,她缓缓地说:“国法森严,料他们也难逍遥法外。”
“说到逍遥法外,”皇后接过了话“倒是点到了要害。这些日子必须将洛阳城中隐藏起来的叛贼一网打尽,断不能让他们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说到这里,王充北可曾与你一起回的淇奥宫?”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终于听她把话挑明,允央的情绪还是有些复杂:“回皇后娘娘,当日我是被王充北挟持,才会与他一同回到淇奥宫,我刚回去就被他软禁起来。”
“我与他叛国之事并无任何瓜葛。而且因为我不肯与王充北同流合污,他才对我用了冰椅之刑,几乎使我与腹中孩子命丧淇奥殿。”
皇后看着允央微凸的腹部,红润的气色,眼光黯淡了一下:“这事本宫听说了,敛贵妃刚烈不屈,令人敬佩。不过,王充北是怎样混进汉阳宫的,此事可要细查……”
允央不慌不忙地答道:“王充北一直在朝中为官,与宫内禁军勾结也是不一天两天了。不过任何人入宫内府局都有详尽的记录,此事皇后可明查。”
皇后见允央神色泰然,对答如流,心里自然不舒服。她表情没变,平淡地说了一句:“这样最好。敛贵妃尝尝这茶,是新贡的杏红衣。”
允央以为皇后最多是让自己难堪一会罢了,见到她让茶就想此事大概到此为止了,便端起茶品了一口。
刚放下茶盏,就听皇后说:“冰椅之刑非常残酷,就算在悬榔府也不是常用。可不知王充北为了何事如此为难敛贵妃?”
经过宫中这些日子的洗礼,允央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可以轻易相信别人了。她暗自思忖:“宋国宝藏一事,事关重大,目前还没有眉目,不宜让太多人知道。况且皇后今日是存心要找我的麻烦,并不是真心为社稷担忧,此事断不能让她知晓。”
打定主意后,允央道:“王充北之所以为难我,是因为他与人在御花园密谋时被我撞见,为防止我将消息外泄而将我囚禁。我被他们挟持回淇奥殿时还见到了曲公公与程大人。”
皇后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事,所以并没意外的神情。她眼皮都没抬地接着说:“后宫其他各殿都被贼人包围,为何单单对敛贵妃用刑?”
“因我给程大人送出了消息,被他们发现,恼羞成怒,故而对我用刑。”
“宫中传言与敛贵妃所说一致。但是传言毕竟算不得数,本宫今日就派人去请了程大人,请他当面将此事说清楚。”
“若真如敛贵妃所言,待皇帝回宫后,本宫定为敛贵妃请求封赏。”
这哪里是要请封赏?分明是要让程大人与自己当面对峙,若是有一点对不上的,定会被皇后扣上欺瞒之罪从而受到责罚。
允央心道:“我问心无愧便罢,送出消息确是事实,难道她还想歪曲不成?”
曲俊撤身走到殿外,过了一会回来说:“娘娘,刚才去请程大人的太监回来禀道,程大人由于那日在城楼之上亲眼看到程公子被叛军刺杀,痛彻心肺,当时便倒地人事不醒。”
“抬回府后也一直昏昏沉沉,真到昨天下午才稍微清醒些,可是身子太过虚弱,下不了地,因此不能来宫中给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