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山命人迅速打扫战场,主力战舰全速前进驶向固泽城。旁边的副将凑到跟前低声说:“将军若是前方再埋伏有卫国水军又将如何?”
孙楚山自信地说:“在大江之上,若设伏军只有两种,一种便是‘水鬼’,用水性好的士兵潜入船底,凿破船底,这在赤火江急流中根本无法进行。”
“另一种便是火攻。如今放眼望去,前方已无水草滩涂,再设伏兵可能性很小,纵然有也无妨。此时最要紧的便是兵贵神速。”
副将听罢默然退下。
因顺着水势而下,三四个时辰后,齐军已达固泽城附近。孙楚山让船上一万五千士兵下船,留五千士兵在船上。
他亲自带领下船士兵向固泽城进发,命船上士兵将四艘大舰一字排开,用碗口粗的铁索首尾联接,架成一座浮桥,由副将带领在这里等候圣上带领齐国大军前来渡江。
固泽城中,午后的阳光洒在将军府上堂的琉璃瓦顶上闪出耀眼的桔红色,微风拂过厅外的翠竹沙沙作响,管家端着放着一碗热羹的食盘进了上堂。
一位穿着驼色绸衫的清瘦中年汉子正在堂中来回度步,管家上前恭恭敬敬地呈上热羹:“将军今日进食甚少,夫人特意做了桂花红枣黄芪羹,请将军品……”
他话还没说完,中年汉子就不耐烦的一推食盘:“快点下去,不许再进来!”中年汉子力大,只轻轻一下,管家就被推了个趔趄,热羹洒了出来,烫到了他手上,他嘴角一歪,也不敢言声,低头退了出去。
刘皓的烦燥是有原因的,虽然赤火江天险一时半会齐军无法渡过,可前期派出的将领唐洋一直都没有回音,出去了几拨探马,也都没回来复命,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齐军的主帅孝雅皇帝本来就擅打巧仗,这次的先锋又派出了孙楚山,此人一向以神速著称,曾经一日连夺三镇,非等闲之辈。
得知齐军先攻卫国东线之后,刘皓就向北南两线的付氏兄弟请求了支援,但他们一直以没有太后的命令来推脱。
这也在刘皓预料之中,所以在给付氏兄弟发出请求的同时,他上书给了卫国候卫文与太后,奇怪的是太后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真真是急死人了。
综合眼前的情况,刘皓不由得往不好的方面推测起来:莫不是付氏兄弟在太后面前进了谗言,太后恐我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想要加害于我,而将我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若是如此,固泽城在齐军重兵围攻之下,恐守不了一个月,固泽若失,三大柱国的联盟将土崩瓦解。卫国都城也将处于门户洞开的地步……太后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门外有仆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咕咚跪下道:“老爷老爷……”大概是太紧张了,仆人说话都结巴了,一连说了好几个“老爷”。
刘皓一见这种情况,神经一下子绷紧了:“别慌,快说,是不是齐军已经渡过了赤火江?”
仆人点头道:“正是……”
刘皓一听,“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的腿上。“这些大齐的奸贼,如此厉害,看来唐洋已经全军覆没了……”
“老爷,”仆人见老爷脸色发青,心中害怕,但又不得不说,“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快说!”
“卫国候已经带着五千禁军来到了固泽,此时正在城楼之上呢!”
刘皓一听,如同晴天响了声炸雷:“主上来了这里,若齐军知道必全力进攻固泽,因为无论是活捉卫文还是打死他,都意味着卫国的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