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接过公文,见到上面的蜡封完好。抽出刀子便拆了开来,看了几行眼神“霍”的一亮。连续几天阴沉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
“既然你不愿意去禁军,还是在军中建功立业吧!”王翦大手一挥,就有赶客的意思。王贲见到老爹忽然转了性,立刻消失不见。连军礼都忘记行!他很怕王翦改变主意,如果再让他回禁军效命那就糟糕了。
“将军,您怎么忽然改主意了。”中军校尉跟随王翦多年,像进攻平凉这样的军令,他自然是知道的。身在中军校尉这个位置上,物资的调拨具体军队的编组开进,这些都是他份内的职责。虽然进攻平凉现在还属于机密,很多将军都不知道。但王翦无法向中军校尉隐瞒。
“大王的军令改了!咱们不需要开进到雍都集结,而是需要转身去攻打韩国。现在停战已经半月有余,想必韩国人已经放松了警惕。那些募兵也会被解散,回到农田里面耕作。现在正是好时机,大王的军令说不要管那些小城。只要阳翟和新郑被咱们拿到手里,并且活捉韩王安。这场仗就算是大胜!”对付云家,王翦还有些踌躇。但对付韩国军队,王翦则是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
虽然最近这几年韩国军队换装云家军械,又有云家的军官进行训练。可终究积弱已久,训练了几年的韩国军卒对秦军有着天然的畏惧。一场或者两场战斗,根本不足以抵消百年来秦人带给韩国人的阴影。
现在王翦手中握有六十余万大秦军队,对付只有区区十万而且还是分散在韩国各地。毫无防备,且军心不稳的韩国军队。那可真叫杀鸡用牛刀,军令里说得清楚明白。这一仗就是灭国之战,一定要将率先挑起战端的韩国人剿灭,让韩国成为诸侯国的一个历史。
“将军,大王的军令似乎并不难办到。只要被卑职五天时间,就能够将大军集结起来。辎重粮秣也没有问题,战时运到东三郡的粮秣还没有起运。只要快马,就能让粮秣留在东三郡等待大军的到来。”中军校尉也是一脸喜色,平凉他也去过。那座比咸阳还要高大的坚城,是一切攻城者的噩梦。作为老军伍,当然不愿意去碰那颗硬钉子。
相比之下,韩国简直就是鱼腩部队。新郑和阳翟的城防略微强一些,但跟平凉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得到了大王这样的军令,中军校尉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我只能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本帅带着前军出征直插阳翟。剩下还没有赶到的军队,你在这里安排。由杨端和统领,直插新郑。我与杨端和各领兵三十万,新郑与阳翟不过各有万人守卫。以雷霆之威将他们一击成齑粉,则大功可成。这一仗关键就是要快,只有快速的占领阳翟与新郑,打断韩国人的脊梁。使得韩国人快速投降,赵国和魏国才来不及救援。不然,若是再打城一锅粥可就没办法向大王交代了。”王翦一边看着沙盘,一边指着阳翟的位置说道。
作为整个战役的中心,王翦决定亲自去阳翟。由他带领秦军主力先锋,不管一路上的小城,直扑阳翟。根据情报,韩国人的近半军队都集中在阳翟。可所谓的过半军队,也只不过五万人马而已。
战国时候,普遍施行徽兵制。王国要打仗,便会召集士人参加军伍。许多人还得自备武器铠甲,甚至服装。这种徽兵制的好处就是,可以平时为民战时为兵。不过这样做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那就是征战的时候农耕的士人都是当兵。天地自然只有老幼妇孺照顾,这样会严重影响粮食生产。所以,各国只要打完了仗。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徽兵放回到农田里耕作。粮食是国之根本,哪个诸侯国都不敢马虎。
各个诸侯国中,职业军队的数量非常少。打仗的时候,临时召集来的徽兵占了大多数。而各国国君重金豢养的禁卫军,无疑都是各国职业军队中的主力。
阳翟是韩国都城,那么韩王安的禁卫军也自然是在阳翟城中。王翦明白,韩国最难啃的骨头其实就是在阳翟。新郑远比阳翟好打许多,所以他才将新郑交给了麃公的旧部杨端和。那也是一员能征惯战的猛将,只不过年纪还青。再历练几年,或许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三天之后的深夜,气势恢宏的出征仪式也没有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王翦带着他的五万新军为先导,在浓浓的墨色中离开了东周城。一头向着韩国的方向,就杀了过去。
韩国人完全是处在一片懵逼之中,就遭到了来自大秦之师的打击。王翦带着三十万大军作为先导,秦军好像潮水一样涌进了韩国人的土地。刚刚从战争中走出来的韩国人毫无准备,那些刚刚回到家乡的徽兵根本来不及再次被组织起来。
王翦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在韩国境内纵横驰骋。一路上虽然碰到一些阻击,可三十万大军碾过去,一切敢于阻挡的家伙都成了残破不堪的尸体。整个行军过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剿灭了不下三万韩国军队。十余座韩国城池开门投降,不管身处哪个年代,带路党总是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