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与夏菊都是一惊,不明白云玥这是怎么了。
“赶紧去弄点儿鸡血来,和在盆子里就说我喝酒喝得吐血。从今天起闭门谢客,过几天辞别大王与太后咱们就回平凉。咸阳太危险,不适合咱们居住。”夏菊见云玥一脸凝重,赶忙按照云玥吩咐的出去办事。
“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少司命心中也忐忑起来,对面那么厉害的五毒童子相公也没怕过,现在为什么会吓成这样儿?莫非又来了什么厉害的仇家?吕不韦似乎不敢在咸阳城里动手,那样老军头们和孝后会直接抄了吕家。反正他们现在都看吕不韦不爽!
“怪不得这些老家伙总是来咱家转悠,原来是打探咱家的虚实。都是成了精的老家伙啊!让人防不胜防!今天若是我一个回答不利,说不定今晚咱家就会鸡犬不留。”
“几位老帅不是一直与咱家相处不差,为何会这样对待咱家。平日里好处也没少拿,咱们的买卖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股份在里面。何至于如此?刚才还听见你们在唱歌儿!”少司命从小生活在阴阳家,虽然学问上不错,但对于人情世故理解上终究差了一层。
“咱家在平凉搞的太大太红火,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咱家。王陵说话并非无所指,什么老秦人团结一心,什么军卒忠勇王上英明。都是在考验我对大秦王室的忠心。
这些老军头们看着桀骜不驯,可骨子里却是大秦的死忠。一定是有人跟老家伙们说了什么!刚才若是一个对应不妥,今天晚上他们便会剿了云家。这些人,绝对不会容忍不忠于大秦的行径。”云玥感到一阵阵后怕,后脊梁都开始发凉。
一定是有人跟老军头们说了些什么,会是谁呢?吕不韦?老军头们对他的警惕,似乎高于自己。若说造反,吕不韦比自己更有条件才对。远有蒙骜掌管数十万大军在外,近有吕家数千门客。这些都是在秦国很有威慑力的力量,论起造反的资格自己算老几!
云侯病了,病得非常严重。据说是因为跟几位老将军击节歌唱,唱的太嗨喝吐了血。换做二十一世纪,这绝对是丑闻。可在战国年月,绝对是贵族间的楷模。实诚人啊!喝酒喝到吐血,证明这个人比较实在比较铁。是个交朋友的好对象,于是云家接到无数慰问礼品。知道云侯为人实在,送的都是大块的宝石。巨型的玛瑙,一人多高的珊瑚。
麃公这家伙最实在,拉了一大车的铜锭子往院子里一倒,便算作是慰问金。打着哈哈跟出去应付的敖沧海说了几句,便催促杀才们用美食美酒将马车再度填满。态度嚣张得好像打劫一样。
敖沧海无奈的交代管事,于是一车车铜锭子换成了一车车美食美酒。临走,老家伙还打劫了敖沧海手中的马刀。说是鉴赏一下,也不知道哪年能够还回来。敖沧海想要的话,还是去找耿师傅再打造一把来得实在。没办法,自家侯爷现在见不得光。只能让这老家伙予取予求了。
此时的云玥戴着顶斗笠。身后跟着一脸慈祥的谕吉,少司命装扮成一个小童儿。唇红齿白的倒也有几分相似,不过大热天胸腹之间绑了许多带子,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云家的侍卫不适合带出来,现在这年头又没和尚。男人留短头发的,基本上只有云家人。
咸阳西市,咸阳著名的龙蛇混杂之地。这里居住着六国来咸阳发财的家伙,当然发财这事有个概率问题。有些人能发财,有些人没有发财。人穷志短之下,打个闷棍抢个劫啥的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以说,西市的社会治安。一直是困扰咸阳令尹的顽疾之一,为了清理这颗毒瘤。咸阳令尹没少下力气,秦法严苛这里经常搞一些大搜捕什么的。逮到了不是割鼻子,就是打断腿。最轻的,就是罚劳役。反正劳役总是却,给大王修陵墓,给大王他爹修陵墓,给大王他奶奶修陵墓。给大王他妈修陵墓,给大王他……。
反正除了挖坟,还有修堤坝,采石头,甚至植树造林等等业余活动都等待着他们。
小庞带着云玥三拐两拐的走进一家茶棚,茶棚里有个闲汉。见到云玥习惯性的想站起来,却生生忍住。显然,都是自己家侍卫假扮的。咸阳城里的闲汉,没事儿谁戴斗笠。
跟老板对了一下眼色,一行人便进入了内间。外面阳光明媚,内间还点着油灯。光线昏暗的一塌糊涂,云玥进来之后适应了好一段时间。
一案几,几块地席。估计是知道云玥要来,特地打扫了卫生,倒也还算干净。
案几旁边已经坐了一个人,戴着斗笠长纱遮面。包得像个阿拉伯妇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嫪毐先生的长相实在太帅,别说是青楼女子。就算是良家妇女看一眼,都双颊通红。这副尊荣实在不适合干地下工作。
“一路上还算平安吧!”云玥坐在嫪毐对面的地席上,少司命站在云玥身后紧紧盯着眼前这家伙,谕吉早就跑到外面喝茶。这老家伙一直不喜欢小黑屋。
“托侯爷福还好!”嫪毐没有将斗笠面纱摘下来的意思。
“身上带不了什么东西,这是给你的。”云玥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上等的羊脂玉,奶白得好像美女之胸。温润滑腻,一看便知道非是凡品。这一枚玉佩,在咸阳城里换个千八百贯还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