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拼尽力气游进一段狭窄的阴沟,这段阴沟很窄。窄到他小小的身躯居然都有些行动困难,只爬行了三四丈。黝黑的阴沟里居然有一丝亮光,星云咬紧牙关紧游几下趴着土洞一翻身便滚了进去。
地洞不大一几一席而已,星云的身子勉强可以站直。墙壁上的油灯亮着,火苗摇曳不定将星云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好像是在跳舞。很好,空气是流动的。如果这盏灯灭了,星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抓起案几上的小瓶子,爪子在麻布上蹭了又蹭。这才打开陶瓶,倒出颗药丸一口吞下。为了避免老鼠臭虫的骚扰,在门口布洒了强力药粉。那些小生物只要碰到,不出五步便会毒发身亡。星云可不想被自己的毒药给毒死。
地面上不断传来马嘶人叫的声音,看起来正有为数不少的人正在搜查自己。可恶的云玥如此狡猾。那个拿着弩箭的老家伙是什么人,居然能够避过自己的探查。
可任凭你云玥奸似鬼,也绝对想不到如今老子就躲在你家的阴沟下面。人手都派出去搜查,想必找机会混进去下毒应该不难。少司命你个贱人,等着陪云玥一起死吧。飞天蜈蚣是星云的本命蜈蚣,若是没人泄密怎么可能被云玥这样轻易杀死。
痛楚从肩胛骨一阵阵袭来,弩箭劲力非常强劲。居然将肩胛骨射了一个对穿,箭头儿露出肩窝箭杆还在背后。艰难的伸手摸了一下箭杆,还好这是无尾羽箭。抓着箭头猛得一拉,“啊……!”巨大的痛楚让星云差一点儿昏过去。
箭头只拔出来半寸,可后背那痛苦好像刻进了骨髓里。黄豆大的汗珠蜈蚣一样顺着脸颊流淌,星云跪在地上,脑袋杵着墙壁鱼一样的喘气。
过了很久,星云才恢复一些力气。寻了一把小刀,将箭头去掉。憋了一口气,猛得一拍硬生生将箭杆退了出去。打量一下掉在地上的箭杆,星云牙差一点儿咬碎了。
弩箭箭杆无羽,那是为了确保弩箭的贯穿性。可云家的弩箭与别家不同,箭杆上居然有四个倒钩菊花一样的绽放。就是这四个倒刺,让星云吃足了苦头。伤口还在流血,星云操起一个酒瓶子。云家蒸酒具有很好的杀毒作用,这是星云数次实验得到的结论。
高浓度的蒸酒浇在伤口上,星云疼得差一点昏过去。情急之中一口咬在案几的角上,他很怕自己无意识下会嚼了舌头。
昏暗的地洞中,不断传来星云“吭哧”“吭哧”的喘息声。松木案几,硬是被咬下来一个角。满嘴都是生漆的味道,星云只能用舌头一下一下往外捅。因为他根本没有力气,将那些碎木头喷出去。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两只眼皮好像坠了两坨铅块。不断的向一起聚拢,终于疲惫的星云闭上了眼睛。
吕不韦在书房里来回的转,不小心撞到了一名丫鬟。这位平时还算是比较得脸的丫鬟被吕不韦一个巴掌便抽得眼冒金星,可接下来的一句话生生将她拍进了地狱。
“拖出去打死,没眼色的东西!”吕不韦怒不可遏。今天的事情让他丢足了脸,两个好端端的孩子被云玥无端杀死。自己还不能为外甥报仇,去承明殿讨公道。一身武功的管豹,却被云玥身边的侍女打成了重伤。
外面的哀嚎声响了几下就没了声息,估计是家将们嫌弃这侍女吵闹。重手掰断了她的脖子,这是杀才们常用的手法。受刑的人颈椎骨折断,连医生惨叫都发不出来。
下人们都变成了鹌鹑,在炎热的夏日里浑身抖得好像秋叶飘零。茅焦从屋外走了进来,轻咳一声摆了摆手。仆役们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自家主人。
“先生,管豹怎么样了?”吕不韦见茅焦进来,急切上前询问道。管豹是他的头号家将,一身剑术在咸阳罕有匹敌。这样的高手出事,吕不韦的心好像油烹一般。
“身上的伤倒是没有大碍,可腿上的骨膜似乎受了伤。手上的筋脉也被人伤了,即便是好了也拿不得剑了。”茅焦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嘭”吕不韦一脚就将案几踢翻,随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暴怒之下的吕不韦,高估了自己的武力值。小腿被檀木案几撞得生疼,吕不韦甚至感觉,有可能是腿断了。
“相邦大人,您没事吧!”茅焦急忙扶住吕不韦。
“恨煞老夫,云玥此子恨杀老夫。”吕不韦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如果云玥在他跟前。他一定会扑上去,将云玥硬生生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