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之时,那披头散发的谭震天却虎吼一声,冲了上来。
李长卿大惊,右手中的剑想要收起来,他实在不忍伤害江师弟的结拜二弟。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谷先哲却突然猛力一撞,将李长卿连人带剑朝扑来的谭震天撞去。
‘扑!’
利剑刺入谭震天体内,剑锋流出红艳夺目的鲜血。
谭城天仰天大叫一声,长发散开,露出痛苦不堪的面孔,然后往后跌倒。
长剑离体,谭震天胸口血水飞溅。
李长卿怔住,然后任由那夺目的鲜血喷洒了一身满脸。
当此时刻,不远处传来另一声大叫:“二弟!”
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青年刀客急急奔来,却正是被人引领着赶来的江云峰。
江云峰正好看到李长卿将长剑刺入谭震天胸口,然后看着谭震天倒下,而前面的过程却并没有看到。
谷先哲却趁江云峰赶到之时突然离开了,而江云峰心痛于谭震天的死去,无暇他顾,也就并没有去追赶谷先哲,他甚至没有看清谷先哲的相貌。
江云峰惊呼道:“师兄,这是为什么?”
李长卿目瞪口呆的道:“师弟,不是,人不是我杀的。”
江云峰反问道:“不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这还有假,而且现在凶器还在你手上,师兄作何解释?”
李长卿皱眉道:“师弟听我解释,刚才你三弟子谷先哲在此,是他推了我一下,这才刺入了他体内,真的不是我啊!”
江云峰疑惑道:“你说刚才那人便是谷先哲,这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提高得那么快呢?”
李长卿想到一种可能,继续解释道:“这我就不知道,总之,唉……也许那人精通易容之术。”
江云峰却是一摆手,断然道:“不要再说了,既然做下,便要承担后果,而非推脱找借口和理由,你能说二弟的死跟你没有半点责任吗?”
李长卿摇了摇头,半晌无语。
江云峰突然问道:“不说话了吗?”
李长卿长叹一声,道:“我还能说什么,我想说亲眼所见也会是假的,师弟你会信吗?”
江云峰却道:“我信,但我想请问一下,对于怡雅阁发生的惨案,师兄又作何解释?”
李长卿肃立不动,闭上眼睛道:“原来消息竟传得这么快,我知道,那些人虽然不是我所杀,但却是因我而死,师弟若是要替天行道,便可以动手了。”
江云峰再问道:“师兄,你既然身在其中,为什么不救救她们,而任由他们被杀呢,而照现场情况来看,大部分人却是死于自杀,师兄怎么说?”
李长卿凄然一笑,道:“不错,我曾亲眼目睹那些人自杀或者被杀,但是我却不能救他们。”
江云峰质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李长卿犹豫一阵,道:“不为什么?因为我是布衣侯,我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再说,怡雅阁中近期并无多少客人,那些死去的男子皆是怡雅阁中的伙计和龟公,只有慧儿,她是不该死的,其她人或多或少都曾经谋害过不少有钱商贾的性命,正是死得其所。”
江云峰冷笑一声道:“如今人都死了,师兄如此说来,可算得上是死无对证了。”
李长卿低叹不已,接着道:“李长卿是什么样的为人?师弟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相信那一纸公文,还是相信处了三年的师兄我呢?”
江云峰想了想道:“我,我谁也不信。”
李长卿顿了顿才道:“那师弟要打算怎么处置我?”
江云峰深思之后道:“既然你侯爷的爵位是先帝所封,便是朝廷大臣,我无法处置师兄,便交与天武帝作决定吧。”
李长卿悄声道:“好,请师弟封住我周身大穴,这样才能防止我逃走,然后带着我前往神都。”
江云峰却未理会,道:“不用,我会雇一辆马车,然后悄然前往。”
李长卿作揖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便省去了不少麻烦,多谢师弟了。”
江云峰慢慢向前走去,并道:“不用,在这几天中,我们还可以做师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吧。”
李长卿跟在他身后不远,答道:“好,我会将身后事都交待完毕的。”
江云峰神识展开,秘切注意着方圆百丈范围的动静,然后领着李长卿来到望北镇上,接着悄悄雇了一辆马车,然后前主神都方向。
两人坐上马车,江云峰在前面驾车,李长卿坐在车中,车帘低垂,看不到其表情的变化。
上路起初的几个时辰,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听到江云峰驾马奔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