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一场为了公义与正理的行刑。
除了一些必要的人员之外,调查、辩论、最后陈述、评议和宣判,抱歉,以上的程序都没一个标准而合乎规矩的。
很显然,这既不符合帝国的法律条文也不符合教团的规章制度。
这仅仅只是出于巴萨罗谬自己的、充斥着个人好恶、充斥着自由心证的私刑而已。
虽然,这一点并没有人在意,就连巴萨罗谬自己都没有因此而纠结。
嗯,不如说巴萨罗谬从头到尾就非常清楚,将自己的位置摆的非常正。
既不代表正义,也不代表公理,仅仅是代表自己个人,仅仅是出于自己内心的爱憎来行动。
嘛,说是如此说的没错,不过该有的仪式感还是得有的,哪怕程序并不算正确,巴萨罗谬还是重新拿出那本无字的铁质法典,用其锋锐的边角将手指的皮肤'划破',把鲜血涂抹在了书封右下角、铭刻着誓言的凹槽处,让隐藏的文字得以显现而出。
“——我将于此宣誓:自此永远忠于公义和正理,追奉秩序,恪守清贫,同时行于诚实、勇气、怜悯、荣誉的四条上圣之道上,以剑捍卫法律,以锤维护法制,为秩此奉献余生。”
最后的准备步骤已然完成。
就在这时,米尔克却突然说道:“就当是请你动手快一点,让我尽量感觉不到痛苦的代价吧,我这里还有一点不一定正确的猜测。”
“待会……那个纸牌议会的朱利叶斯很有可能会趁此机会动手,让'格莱克斯'的力量得以在这里降临。”
“以'格莱克斯'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弃将你这个让他丢面子的人杀死,来挽回因为我死亡所带来的后果。”
“不是父亲?”巴萨罗谬疑惑问道。
米尔克满脸的坦然:“我的命运早就从一开始就被规划好了,就像是你所说的那样,只是一头祭品而已。”
“献给神明的,也同样是献给这座城市的祭品。”
“老头子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意图,他一直仅仅是把我当成一个献给地母的祭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把我养肥方便宰杀而已。”
“繁殖、欢宴、纵欲、悖逆传统,这些都是地母所最为喜爱的几样行为,她是残杀子嗣的提亚马特,是暴虐肆意的伊南娜,是生育群山的库柏勒也随性纵情的阿佛洛狄忒。”
“作为一个祭品,我身上的肉都腌制入味并洒好调料了,只差最后一步的宰杀,便可以请下地母的投影化身,假如这一刀真的下去了,格莱克斯身为地母在常世的大眷者之一,完全可以直接抢夺这份权限,把我当做道标,投射一部分力量。”
虽然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但米尔克还是很好奇,在听到自己这番话后,巴萨罗谬还能不能继续贯彻自己的决定。
来,让我看看吧……你的器量!
巴萨罗谬挑眉,缓缓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米尔克,看到了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好奇之色,嘴角缓缓掀起一抹笑容,按住胸膛,像是想用这种办法安抚下激动的心情,满怀期待的说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我可是很早之前就开始期待和格莱克斯先生的见面了,既然是迟早要为敌面对的存在,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试试他的能力。”
巴萨罗谬的目光并不在此处,似是穿过了眼前的景象,望向了更远的地方,望见了那已经按捺不住的观众了。
“时候不早了。”
他再一次问道:“米尔克,由于你一生所做下累累的罪状,作为你的逮捕者、公诉者、审判者、行刑者,我将对你执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