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切都不再具备意义,只有永恒的空洞与虚无,连自我意识都只能说是介于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之间。
恍若有人在呼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终于浮现了一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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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背后的那位?难道说还有人一直跟在我背后吗?
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英格尼的心神,让她背后顿时本能性的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个黑盔甲本身都有这么强了,那她背后的人……又该达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纵使本身也是达到形成界的超凡者,她也难以压抑心底的这股骇然之意。
眼下三方中,就只有她的掌握的力量最为弱小,在这连番的打击下,英格尼已是无法保持最初的那副姿态。
古尔薇格自身无法理解此时英格尼内心翻涌着的情绪,面对越氏诸咎的话语,她只是歪了歪头,暗中在内心沟通着娄希。
“她会这么问,应该是你在暗中操作的结果吧,说吧,现在要我怎么办?”念头在心中转了转,古尔薇格只是瞬息便猜到了真相,并不奇怪的问道。
“确实是我做的。”娄希点了点头无奈替庇蒙铎娜接下这个锅,旋即颇有把握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就可以了。”
“嗯。”待娄希说完,古尔薇格立刻信任的放开身体的操控权限,任由对方的意志侵染自己的身躯。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娄希有一点坏心思,便可以轻易置他于死地,除非是脑子有问题,否则就算是最亲密的爱人都不可能敢于这样将身心完全敞开,交于对方之手。
看她们无比轻车熟路的交接过程,很显然,这绝不是在危机逼迫下的一次两次,而是长久以来积累的绝对信任。
瞬息间,“古尔薇格”给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由原先难以靠近的冰冷漠然,化作一种像是星空般壮阔而瑰丽的神秘而高贵的气质,自然而然的便与周围的一切区分开来,独立于尘世。
这并不是夸张的比喻,所谓“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而真正从内里处,直接真的换了一个人。
“我家的傻姐姐承蒙您的照顾了,遵循你的意愿,我来了,湛卢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娄希开口,好奇的问道。
明明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可给人的感觉却大不一样,多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慵懒语调,挠着人的心神,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意。
“哦?”听到这个声音,越氏诸咎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直觉告诉她,此时降临此处的意志本体,一定也是一个十分惊艳的美人。
虽然本身也是个女子,但在这方面的直觉,她自认为绝不弱于那些已万花丛中过的男人!
就像当初隔着一层盔甲发现古尔薇格的本质一般,越氏诸咎一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娄希的本质。
……不过,好像状态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她莫名在心中想到,若有所思。
面对娄希的询问,她十分宽容大度,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既然已是称得上相熟,那就不必再像一开始那样称呼在下为湛卢了。”
她眨了眨眼睛:“直接叫我越就可以了。”
“嗯。”娄希轻轻点头,确认道:“我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是说,是要我在某方面胜过越小姐你就可以了吗?”
“是,也不是。”她沉默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
“什么方面你可以自己选择,但是……”
她无奈道,指出娄希试图隐藏起来的漏洞:“不管是苍白还是朱红,你们两位恐怕都不是我说的那个背后主使者吧?”
“只有诚意对等才能称得上'谈',我能感觉到刚才那一闪而逝的高贵神性气息。”
越氏诸咎摇了摇头:“我能确定,你不是那个家伙,要想和我的雇主谈有关钥匙的事情,就让祂亲自过来。”
“……”娄希顿时沉默,旋即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个东西女人很麻烦。
她最不擅长应付的便是这种表面上很好说话,一旦涉及到所坚持之物,内心便会变得无比坚定而顽固的家伙。
古尔薇格是这种类型的,巴萨罗谬也同样是这种类型的,因此娄希无比清楚,在这个时候,他们会变得多么不知变通。
就在她准备利用契约呼唤巴萨罗谬的时候,一个温和到令人惊奇的声音却是提前传入了她的心神中。
“嗯?是我可爱的助手华生小姐准备找我有什么事情?”
娄希没有当即答复,反而是有些迟疑的问道:“我前天离开后……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瞬,娄希便敏锐的发觉了其中隐藏的奇异感,联想到几天前那场夸张的进阶仪式,她不得不怀疑,巴萨罗谬身上是否又发生了什么变化,那种反常到极致的温和,要不是感应到克拉伦特的封印还在,她一瞬间还以为是那位'似神者'彻底占据巴萨罗谬的灵魂了。
感知到娄希话语中的怀疑,巴萨罗谬并不做生气,心底连一丝波动都没有生出,只是感慨道,声音仍是那么的温和。
“我之前很长时间没有做一个好梦了,这一次……只是,终于做了一个平静的梦而已。”
“这个样子的你,让我很不习惯,甚至还有一点……说不出讨厌。”听到这个解释,娄希摇头道。
巴萨罗谬忍不住失笑:“放心吧,我只是一个持续时间很短的临时状态而已,梦太长了,那个家伙还没有梳理完残留的余韵,等到他梳理完了,那个你最为熟悉的家伙就会回来。”
像是呢喃,他轻声道:“现在,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