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生出庭作证之时。旁听席上不但座无虚席,而且拥挤异常。有的人愣是发明了两个人坐一张椅子,这种独特的就坐技巧。站着的人就更多了。人挤人,人挨人,一丝缝隙也没有。
平日里,这些大人物出庭时的旁听入场券。在东京黑市上,不过能炒到数百或者上千日元。当余生出场时,黑市上的入场券,直接涨到了三千日元!就是这样,还供不应求。求购者甚至标出五千日元的高价悬赏,但却无人出售。
而反诘这个阶段,也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用时最多的一个环节。消耗在反诘这个环节上的时间,可以占到全部审讯内容的二分之一!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日本人的延宕战略。无论是哪一个证人出庭为检察方作证。都会受到日本律师团的反复诘问和攻击。力求证明证人所说证词不可信。
例如,前南京政府国防部次长秦德纯出庭作证时,他在直讯阶段的书面证言宣读不过一二小时,而在反诘阶段中辩护律师们同他斗了四天多。而伪满皇帝溥仪出庭作证总共是八天,而耗于被告律师们轮流反诘的时间便占了七天有余。
这种反诘不但对出庭作证的人是一种折磨,对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法官来说,更是一种折磨。日本律师团反诘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让这些法官非常头疼。
而作为起诉方。对日本被告方面提供的辩护证人,进行反诘的检察官。则完全做不到这一点。对一个辩护证人,执行反诘的只能是一名检察官,根本没办法向日本律师团那样,对检察证人群起而攻之。
为了避免审讯无限期拖延,十一位官开始对反诘的范围加以严格限制。在经过十一位法官的讨论之后,法官会议上通过一个决议。并于一九四六年契约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公开宣布。
决议宣布:“法庭决定,从今以后,将使一切反诘都限制在直讯时所提到过的主要问题上。”
这就是说,在反诘时向证人提出的问题,必须是证人在直讯阶段所作证言中曾经提到过的问题、陈述过的事实或表示过的意见。
并且。反诘的问题还必须是主要问题,即与案情有直接或重要关系,而不是无关的细节问题。更不能攀扯延伸到其他乱七八糟的细枝末节上去。
不过,即便如此,日本律师团问的问题仍然让人恼火。由于余生没有在证词中牵扯到具体的日本战犯,所以,反诘是由日本律师团的副团长清濑一郎亲自上阵。
清濑一郎问余生道:“请问余先生,你是一直生活在南京么?”
“是的!这点我说的很清楚!”
“那么,你知道从上海到南京的距离是多远么?”
“没有具体量过,大概三百公里。”余生听到清濑一郎问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明白清濑一郎想要说什么了。
清濑一郎道:“从南京到上海大概有三百公里,如果长江下游冬季的江水流速,在一米每秒的话,那么一公里的时间,则需要一千秒,三百公里则需要三十万秒。即八十三个小时,即便是起风时江水流速较快,可以达到四五米每秒,从南京漂流到长江的时间,也需要二十多个小时!”
“如果余先生是从下午开始漂流的,到达上海的时候是第二天晚上,或许能够说得通。总共用时三十多个小时,与计算相差不大。可是,冬天长江的水温极低,余先生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根据日本科学家的实验数据,当环境温度降到十度以下,人又没有保护的时候,只需要几个小时,人就会冻死!余先生不可能在冰冷的江水中生存三十几个小时,你自一开始,就在说谎!”
“因此,你的证词完全不可信任!”
清濑一郎这一反问,其实问到了点子上。余生完全不可能在冰冷的江水中生存这么长时间。他的前身早就冻死了,所以,他才能从后世穿越而来。这几乎牵连到余生最大的秘密。
不过,余生早有应对方式。在穿越之初,他就开始构思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回答。
所以,清濑一郎虽然问到了点子上,但是,余生自有应对的方法。
余生笑道:“据我所知,日本是一个岛国。地方不大,但周围全是海。冬泳是一项很知名的运动。如果清濑一郎先生不是故意忽视这一点的话,应该知道,冬泳运动,人感觉最冷的时候是下水之前和出水之后,而不是在水中。”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冬泳运动的产生。余某自小跟随父亲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因为家在长江边上,冬天到长江游泳,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平日冬天,都穿单衣。在这种情况下,在江水中坚持的时间长一些,也不算什么。”
“据我所知,有人曾经在没有穿衣服的情况下,进入倒满冰块的玻璃箱子中,坚持的时间达两个小时之久。在日本人入侵南京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江水温度仍旧维持在十度左右。正因如此,许多人才敢横渡长江。”
“一个自幼冬泳,视寒冷如无物的人,怎么就不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呢?”
“更何况,余某在上岸的时候,便遇到了遭受日本人袭击的法国巡捕。这一点,目前已经回到法国的法国巡捕们和已经移居瑞士的巡捕官卡特雷斯可以给我证明!”
以清濑一郎为首的日本律师团,早已调查过余生的资料,知道余生武力值出众,身体素质极好。他们对余生的指责和疑问,也大多是推论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色厉内荏,并不是他们表面那么自信。未完待续。
:麦克马纳斯的扯淡,是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庭审记录上扒下来的。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