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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2 / 2)

秦壑急切,老人却优哉游哉,没有透露的意思。

秦壑眼神一凛,杀意毕现。

“你若不说,孤王自有办法让你不得不开口到时候,老先生就休怪孤王不念你一把年纪了”

老人也凛了凛神色,苍老的眼睛瞟着秦壑,冷漠中带了些许的同情。

“老儿早已收下了平津王的寿命大礼,便决定只帮他,帮他便不能帮你。是以,老儿只能求胶东王殿下恕罪了……”

“寿命大礼?”

秦壑一头雾水,还要再问,却忽觉眼前的老人出现了重影,视线也模糊起来,昏昏沉沉倒了下去。耳朵里传来老人的声音“多谢胶东王七日的款待。作为答谢,老儿奉劝殿下一句:错过之人,已错过,若是强求,只会让自己陷入深渊万劫不复。知道不若不知道。殿下好自为之。”

待秦壑再醒来时,房中已经人去楼空。桌上饭食完好,被子整齐叠着放在地上,只是……床不见了

秦壑随身的小太监也是惊了一惊,连忙上前监视饭菜和遗留的被褥,慌张道:“殿下,被褥干净如新,油迹消失了床也……”

“你再仔细将整条被子检查检查”秦壑不信,上前亲自查看了一番,果然干净没有油污仔细嗅了嗅……似乎有一些油腻的气味残留,只是极细微。

“今日所见之事不可声张尤其是对嫣侧妃。”

“是,殿下……”

秦壑不想让萧华嫣知道。

不过,萧华嫣也不是傻子,对于这个老人进入了胶东王宫之事早已察觉了。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南方,平津王宫。

覃贺春毕竟不是专业的细作,放飞了信鸽之后,转身就正对上了秦誉鹰一般的眼睛,被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去了半条命

秦誉又气又好笑。覃贺春,这名字真真儿是取得好。萧袭月那诡计多端的女人,竟然背着他与秦壑直接通上信了。不过,看在她不是故意为之,也没有红杏出墙的份上,就算了。

再说,她而今还在病中,若照他年轻时的脾气,定然要把她拎起来,狠狠地打屁股蛋子秦誉想着,唇角弯起些浅笑,许久又淡去。

唉。

他想她快些好起来,但又不知道好起来之后,两人还能不能用从前各自装糊涂的方式相处。他这经历过四十好几年风雨的男人,若再用愣头青的姿态对她耍无赖耍无耻的贴上去,别说萧袭月会如何想,光他自己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距离发现椒兰宫下的大面积毒液,已经有半个月。悔禅的解药很快就能练好。萧袭月有各种珍奇药材养着身子,情况虽无好转,但还好没有恶化。

椒兰宫里其它人,除了特意挑选留下的人服了延缓毒发的药,其它的都已病死。正好灭了这些眼线。而被留下宫人,此番经过这一劫难,才真正的认清了主子,立了忠心其中,荷旭就是一个。荷旭的药,是萧袭月让秦誉赐的。若不然,她也会成为被遗弃的那部分人。

“殿下,萧娘娘醒了。宫女正在喂水……”

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见平津王已经大跨步急匆匆的朝内殿走去……

兴津宫里一片繁忙,苏蝉派去听消息的人没有一人进得去。最近王宫里风雨飘摇,陈太后赐来的几个美人如今只剩她苏蝉一人。

杜灵被她万般不愿的灭了口,林师师和吴鸢儿又因惹怒萧袭月,被灌了哑药,如今结结巴巴痴痴傻傻,也同死了没有差别。

唇亡齿寒。下一个死在萧袭月手里的女人,会不会就是她?苏蝉日夜担忧,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秦誉一直将她视如空气,长此以往,只怕情况会愈加糟糕。

锦芳宫里萦绕着一片挥之不去的惶惶之色。

“娘娘,你要不亲自去找一找殿下?”伺候苏蝉的宫女连翘道。

苏蝉还是不太敢去找秦誉。秦誉喜欢萧侧妃,萧侧妃现在病倒,她若贸然去叨扰,恐怕惹了他更加不喜欢。

“绿影可回来了?”

绿影是另一个伺候苏蝉的宫女,被苏蝉派去查看那方的消息。

苏蝉刚问完话,一绿衣宫女就进来了,脸色很差,走得很急。正是绿影。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

绿影顿了顿,看了看在屋里伺候着的两个下等宫女。这两个宫女是秦誉派来的。

待那两个宫女出去之后,绿影才含了泪,对苏蝉焦急道:“娘娘,殿下真是好生狠心明知道咱们宫中有毒,却还不声不响的任咱们住着,这是要娘娘的命啊”

苏蝉脸色一白。“什么毒,什么命,你仔细说慢慢说,这么急作什么?”

绿影擦了一把泪,把方才好不容易探听到的秘密消息说与了苏蝉。苏蝉一听,娇美的脸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她本将陈太后当做靠山,却没想到陈太后杀起人谋起事来,竟一丝一毫都不考虑她的性命。但,让她最伤心的,还是她最爱的男人竟然将计就计对她的生命不管不顾任她被毒死而他,还守着那个本就荣宠一身的女人,为她操心前后端茶送水,看都不看她苏蝉一眼。这一番场景,又和当日泥石流中的场景有什么区别?

她求的不多,只求平津王对她也有一些的宠爱,从萧袭月那里分一些目光给她。让她伺候他宽衣就寝,为他生儿育女,她不求正妃之位,也不求儿子能当世子,她只想好好做他的女人呐可这么多月,秦誉竟对她不闻不问,碰都不曾碰她一下

“娘娘娘娘,你莫哭了。您这么哭,连翘都心疼了。”

“是啊,娘娘,绿影也心疼啊。绿影曾就说过,娘娘这般不争不抢的,迟早是要被别人抢走丈夫被别的妃子美人害的呀娘娘,您再不出手救自己缩在这锦芳宫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啊娘娘。”

苏蝉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是她太天真了。连怡人院那么大点儿的青楼院子都那般多的是非,这皇家府院,又岂能有她想要的安然生活。

不争,只有坐以待毙。

且再说兴津宫这方。萧袭月刚醒过来,渴得慌,连喝了几杯水,刚又躺下,秦誉便来了。虽然这些日子,她也醒来过,但都没有这般清醒,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秦誉本是急切的大跨步,但见了萧袭月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立时就……慢下来步子,忙掩饰过去方才的那分焦急。想起过往对萧袭月说过的那些情话和无赖语言,竟有些臊得慌。

他臊,萧袭月又何尝不别扭。

萧袭月清了清嗓子,生怕她睡了太久,开口说话会有痰似的沙哑,让这男人听了笑话。

“你们都下去吧。”

“是,殿下。”

秦誉挥退了伺候的奴才,殿中只剩下他与萧袭月二人。

气氛,有些尴尬。这算是他们再世重生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逢。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停下。活了几十年的两个人,现下似乎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默了半晌,是萧袭月先开了口。“我还有些口渴……”

“好,我给你倒。”

秦誉忙倒了水,去喂萧袭月。这一串对话和动作很是自然,他们已经在王宫里作夫妻作了数月了,不管是真恩爱还是假恩宠。

他们现在是夫妇,不再是前世那样的敌人。

萧袭月喝了水,咬了咬唇,问:“疼么?”

“疼?什么疼。”秦誉不解。

萧袭月抬起眼睛,眸中的满是风霜,有浓重的哀凉与心疼在眸子深处,语气和神态和老成了许多:“我是问,你前世死的时候,疼吗?”凌迟处死,疼痛不堪设想。

秦誉声音沉了沉,有些哑,对上萧袭月清亮如水的目光,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与庆幸。

“疼,如何不疼。不过,比起我上辈子心里的疼,那疼也不算什么了……”

萧袭月没有明白,却见秦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大,将她的手全数包裹其中。很温暖。也渐渐明白过来,他说的心里的疼是什么……

“这辈子,我不想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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