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仵作颤颤巍巍的朝着醋盆伸出双手,眼看抵达盆沿儿有连忙缩回来。
言不之见他的举动,开口笑道:“你这是怕什么呢?只是一盆醋,又不是一盆开水,伤不了你皮肉的。”
刘仵作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言不之,最后咬咬牙,把心一横,呼吸间就把手伸进了醋盆,哗啦一声,引得众人争相观望。
此时的刘仵作心中也是忐忑,因为言不之推测的没错,那些荜拨草的草汁,确实是他涂抹的。
只是他在涂抹的时候,并没有用手直接接触过荜拨草,他用的都是刷子,涂抹的时候还带了布手套,他确认自己的双手,从未沾染过荜拨草,可是世事无绝对啊,万一呢?万一他粘了呢?万一荜拨草浸透过他的手套呢?
刘仵作双手放在醋盆里,迟迟不敢拿出来。
言不之见状笑了笑道:“怎么?洗手很舒服,舍不得拿出来呀?”
刘仵作脸色一凛,嘴唇翕动说不出反驳的话。
郎承弼见状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铁柱。
铁柱心领神会,阔步上前,一把拉住刘仵作的手腕,哗啦一下将他的手从醋盆里拉出来。
刘仵作下意识惊呼一声:“啊!我……”
一个“我”字还没说完,刘仵作就看到自己的双手一如往常,完全没有变成红色。
刘仵作大喜过望,说话也有了底气,当即怒声道:“大人你看啊,小的是清白的,清白的,是他污蔑小的啊。”
众人都疑惑了,就连罗将军都忍不住朝着言不之投去质问的眼神。
这怎么和大家想象的不一样呢?
郎承弼看向言不之,开口问道:“这……”
不等郎承弼问完,言不之便嗤笑一声道:“大人,抓人吧,他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嗯?
众人不解。
言不之见一个个茫然的眼神,忍不住撇撇嘴,开口道:“你们想啊,他是仵作哎,验尸的时候肯定要接触尸体啊,这些尸体身上都擦了荜拨草的草汁,若是他触摸过尸体,必然双手会留下痕迹,浸入醋盆,双手发红。可他现在双手没有发红,这意味着什么?一来,他从未验尸,这一点已经推翻了,刘仵作确实验过尸体,至少第一个尸体就是在大人眼皮子底下验的,二来,他验尸的时候刻意避开接触尸体,因为他做贼心虚,担心大人会顺着荜拨草这个线索,查到他。”
总而言之一句话,双手变红才是问心无愧,没有变色,才是心中有鬼。
听完言不之的话,那站在一旁上官凌儿眉头紧锁,却没有开口打断。
而众人则是觉得很有道理,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刻意避开和尸体接触?一个仵作,说他害怕尸体,总是说不过去。
郎承弼看向刘仵作,厉声道,看来要本官用点手段,你才能说实话了!
刘仵作心一沉,当即趴跪在地上认错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凶手果然是刘仵作?
不,这刘仵作显然没有这般能耐,如果他这么厉害,现在也不会跪在地上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