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曲柳嘴角噙了一抹坏笑,道:“我闭上眼睛了。”
我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相信你。
“那你晚上干嘛要抱,抱着我睡?”
“我喜欢抱你。”
这倒是实话,以前当狐狸的时候,他就喜欢蜷在白茴茴怀里睡觉。变回人身,晚上睡觉总不踏实,彷佛少了什么?
终于在第十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钻进了白茴茴的被窝,怀里搂着一个软乎乎热乎乎的香团儿,终于一夜好眠。
从此,他再也不一个人睡觉了。
开始的时候,白茴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明确告诉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奈何上古妖王从来就不是个按人间规矩行事的人,不管白茴茴将房门上几把锁,都能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一张妖娆美艳得让她险些流鼻血的脸,这张脸的主人不仅霸占了她的床,还霸占了她的枕头,两人青丝纠缠,呼吸相闻。
“我喜欢你,这一生都想抱着你睡。”见白茴茴不理他,花曲柳又没羞没臊的补充了一句。
白茴茴简直想将脑袋埋进韭菜地,这人怎地如此不要脸?
只是不等她低下头,花曲柳这个脸皮比云栖山上的岩石还厚的上古妖王,已经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抬起头来。
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俯身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你……”白茴茴心跳加速,仿佛有只小老鼠拿着小木槌,在她心上一会一下一下地敲打,一会又一下一下的抓挠。
妈呀,要死了!
越是紧张的时刻,她脑子里想的东西越不靠谱。
我是不是该挣扎?是不是要扇他一巴掌?要不要大声喝斥:你这个登徒子,滚开……
在白茴茴脑中义正言辞地拒绝时,花曲柳的手已经从她的下巴上移到了脑后,显然亲一口是不够的。
直到白茴茴头脑昏沉,再也想不了任何事情的时候,花曲柳终于放开了她。
但是,她那划破了皮,渗了点血印子,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的手指头,却被花曲柳塞进了嘴里。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愉快的笑意,含混不清地道:“消消毒。”
白茴茴:“……”
躲在院子里扒墙角的鬼医,彷佛看到了自己往后凄苦孤独的日子,已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
花曲柳的眼睛好了,白茴茴终于不用再养猪喂鸡了,她要离开这个山窝窝了,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开心得睡不着觉。
夜深人静,更深露重,连虫子都不再鸣叫的时候,她总算冷静了下来,但她依然睡不着。
黑暗中,即便花曲柳就在她的枕边,拥着她安眠,可她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这一生都要抱着她睡,可他的一生实在是太长了,而自己却只有短短几十载的寿命,怎么能陪他一生?
一旦挑明了心意,就容易变得患得患失,她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花曲柳的气息喷在她颈边,用鼻音哼哼道:“怎么了?”
“若是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她想得到的一种可能,就是他像景昭魔君待叶蓁蓁那样,一世一世地去寻她。也不知他会不会厌烦?会不会在她死后,立马寻了新欢?
花曲柳揉了揉她软软的脸颊,轻笑道:“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白茴茴猛地转头,惊问道:“为何?”
“你以为和上古妖王睡觉是白睡的?”花曲柳将她往怀里紧了紧,声音却懒懒的,挠得人心痒。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茴茴脑中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花曲柳掏了掏耳朵,在她脸上蹭了蹭,就像之前狐狸身的时候一样。
“小点声。”他笑道,将白茴茴的手拉到怀里,与自己的手指相缠,“就这样,我的修为会融到你的身体里。”
一股暖暖的气息从花曲柳手心传来,飘散在白茴茴的四肢百骸。
如卧云端,睡意来袭。
白茴茴感觉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梦里都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