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和光头少年驻守后门,得了个左右护法的称呼,陈九听到了多是不喜,和少年商量了一下,改为了哼哈二将。
光头少年自第一日一丝不苟后,第二日就变了个样,来了马上就管陈九要酒喝。
陈九递过酒壶,好奇问道:“咋个昨天不要?”
光头少年大饮一口酒,摇头道:“昨天我师父就搁后边远远看着的,不敢乱动,不然又要被他一顿好骂。”
少年还给陈九酒壶,嘿嘿一笑,“今儿师父有事,随便我咋个折腾。”
陈九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光头少年身后的清癯老人,干咳一声,“还是……不要随便折腾吧。”
少年白了他一眼,“要你管,我想咋个折腾就咋个折腾,只要不影响别人,我就算去吃屎都没事。”
清癯老人挑了一下眉毛,“好啊,那你现在就吃个给我看看。”
少年表情蓦然一僵,啥话也不说,默默站起,一丝不苟的看着远方。
陈九低头,小声吹起了口哨。
清癯老人哼了一声,没管少年,看向陈九,好奇道:“你就是陈九?近日来倒是听说过几次,貌似打架很厉害,不愧是那老剑神的弟子,不过一味的武力对于人间其实裨益不大,希望你日后出拳时,能多想些道理。”
陈九难得正经,学着学宫弟子道:“先生言之有理。”
清癯老人摇头,“不是我言之有理,是天底下本该就是这样的道理,谁都晓得这种道理不错,可能去做的,没有几个,扪心自问,我也是做不到的,跟你说这一句,也没强求你去做,只是希望而已。”
清癯老人双手拢袖,又道:“人是有感情的,会哭、会闹,会被情感牵扯得极度不理性,但只要不犯大错,一些小过都是可以原谅的。”
站在一旁的光头少年点了点头,“师父言之有理。”
清癯老人打了他的光头一巴掌,“有你屁事。”
光头少年又点头,“师父打得好,下手如有神。”
老人皱眉,想着自己咋收了个马屁精当徒弟?
他摇了摇头,又看向陈九,“与你说这些话,是我以前当教书先生习惯了跟人说道理,唠叨惯了,其实我自己也做不到几个,都是说得好听,但至少一些底线,我一丁点都不会去碰,碰了,我就不算是个人了!”
清癯老人最后给了光头少年脑袋一巴掌,走时深深看了陈九一眼,语重心长道。
“年轻人,希望你力极之时,能够善待这人间。”
陈九点头,看着清癯老人背影,难得坐直身子,喝了一口小酒,喃喃道。
“人间极好,我怎舍得。”
光头少年左右瞅了两眼,师父不在了,便屁颠屁颠跑过来,“搁这嘟囔啥呢,拿酒来。”
陈九将酒递给他,两人皆小饮一口,坐在石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少年摸着脑袋,想留一个极好看的发型,陈九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你这发际线,搁这留你吗呢?
百家论道在大雪时节预备展开了,方圆数万里内受到邀请的大小宗门陆续赶来,这几天学宫的迎客量便远远超过前几日,来客络绎不绝。
陈九和光头少年这两位门神接待了不少客人,其实他俩接客也就是坐在门口,闲聊摆谈,遇见来人了,便给他指个路,又继续闲聊。
后门来客多半是小宗门,进这学宫都是礼数周到,毕恭毕敬,就算陈九他两迎客随意了些,小宗门的领路人也不敢多说,只管谢过他两,然后便带着弟子进入学宫。
只是其后弟子难免年轻气盛,又是自家宗门内的佼佼者,心中难免有些傲气,虽不言语,但看向陈九和少年的眼神中,多有芥蒂,觉得这学宫派这两人守门迎客,是不是对他们宗门太蔑视了些?
一些女子修士便没有这种想法,路过之时,心中只有一根念头,想着那位身穿棉袄的公子长得可真好看,坐在那里,不说话时,有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