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听见容瑾的问话以后,脸色忽然阴暗了一瞬,便冷冷地开口说道:“身为女子,怎能像男子一样娇弱?皇姐若为男子,自然可以在宫中养尊处优。但皇姐既为女儿身,些许小病又能算得了什么?就算是断了一只胳膊,不也得从床榻上爬起来吗?”
君狸听得君无忧这话,便只想冷笑。
君无忧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既身为皇女,只要不遭受算计。
在太医的精心调养之下,怎么会有头疼脑热的?
便是稍微有些风寒之症,便是许多名贵药材滋补着了。
君无忧还是王君爱女,就算上了战场,也不过是去挣些军功的。
谁敢让她流血,更别提还要断一只胳膊了。
只是,君狸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了一道威严的女声,只道:“说得好!”
君狸抬眼望去,便看到一位穿着明黄色服饰的威严女子,正大踏步向这里走来。
那女子大约三十左右,眼角已经起了细细的纹路,却还能见出年轻时候的美丽,且还更添了几分风韵。
只是她这心,却也是偏得没眼了。
君狸面色不变,只和君无忧一起给王君行了一礼,状似恭敬地开口说道:“儿臣给母君请安。”
王君一瞧见君狸,脸色便有些不好。
只在看见君无忧的时候,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她甩了甩袖袍,便走到一边,大马金刀地坐在首座上,只对着那教经文的师傅微微点了点头,便道:“无忧说的不错,看来近些日子没少下功夫。”
王君说到这里,就把脸转向君狸,皱着眉说道:“本君曾言,要尊师重道。每日上早课的时候,要比师傅来得早上三刻。今日,师傅已经来了将近半个时辰,你似乎……”
王君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言,只淡淡地盯着君狸看,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君狸只垂下眼,轻声说道:“回母君的话。儿臣昨日才从昏迷中醒来,故而才迟了些,以后便再不敢犯了。儿臣自知有错,请母君责罚。”
王君听到这里,眼底却不曾露出半分心疼之色,反而还皱紧了眉。
君狸的近况,她并非不晓得。
她身为王君,就算未曾亲自探望过君狸,却还是有宫人,将君狸的情况给呈报了上来。
王君对她这个大皇女,一向颇为忌惮,也委实没有半分怜意。
君狸如此坦诚直言,王君不但没有产生半分愧疚,反而还对君狸的不识趣,而感到颇为恼怒。
她刚想出言责罚,也正好顺了君狸的意思。
一旁的讲授经文的师傅,却有些看不过去了。
这讲授经文的师傅,身上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不是官身,却出身清流世家。
只是家族中人,却是从不出来做官的。
虽然没有做官,但是门生故吏却是满天下。
这样的人,哪怕是南宁王君,也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王君,”老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大皇女素来懂礼,如今不过是迟了片刻,却也是情有可原的。还望王君,能多加宽恕几分。”
老人说着话,便向王君鞠了一躬,言辞神态颇为恳切。
王君怔了怔,一时之间也没想出太好的法子来。
她便冷冷地瞥了君狸一眼,语气淡漠地开口说道:“先起来吧,这次有你师傅替你说情。本君便先饶恕你一回,下次可不许再犯了。”
“是”。
君狸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毫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