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算上他结丹闭关的那三年……他顿时感觉自己太过不是东西,更加心疼师父。
其实梅宴这个修为,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可就像沈鱼感受到的静谧一样,梅宴也莫名地在沈鱼身边得到了放松。
小时候的沈鱼,抱起来总是很催眠,作为一个寄托,他给她带来了难得的现世安稳,也代替了她本该用烈酒打发掉的无数个漫漫长夜。
披风上面有他的味道,混合着她自己浑然不觉的奶香,两厢纠结,缠绕成一种浑然天成的缱绻。
身上的暖意让梅宴睡得更沉,脸蛋鼓着,微微撅着嘴,看不出她梦里有什么。
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怎么想,他们终归是相互依偎了太久,身体的记忆永远最为诚实。
师父啊……
梅宴好像就是这样的人,即使知道徒弟或许有别的心思,也丝毫无损对他的信任。
她敢把浮岛的钥匙交给刚刚结丹的他,也依旧可以在他身边睡得毫无防备,就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是他呢?
猛兽已经被喂得太饱了。只要在她的身边,沈鱼的意志和理智,随时都岌岌可危。
沈鱼头一次怀疑,自己之前那样的做法,触碰了两人之间那条警戒线,是不是真的错了?
可是心中的猛兽却时刻叫嚣着想要出笼,即使是现在。
想破坏掉这样拘礼的关系,不再浅尝辄止,甚至想要一步迈进她的神魂,她的身体。
甚至他成长过程中某些难以启齿的第一次,也是一心想着她。他慌乱过,也尴尬过,但却从没后悔过。
沈鱼苦笑:这样的他,可能已经是个禽兽了吧!
有些欲念,一动便是深渊。
他魔障地盯着她红润的双唇,不自觉地俯身过去,凑得更近。吹在她脸上的气息,也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逐渐升温。
——她饮过了他的茶水,现在不知是什么味道呢?
想尝……他仔细克制着自己的喘息,以免搅扰了她,但是空气却因为这隐忍而越发甜腻。
梅宴在睡梦中若有所感,微微蹙起眉,吓得沈鱼赶忙缩回了手。
做噩梦了吗?涌动的邪念一扫而空,疼惜和关切取代了所有杂念。
沈鱼忍不住抬起手,却又不敢触碰!
患得患失之间,她的梦境却奇迹般地被隔空安抚了,眉头也重新舒展开。
沈鱼终于放下心来,一阵后怕。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庆幸刚才理智尚存,保住了属于人的底线。
同时,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救了!
情绪已经完全被她掌控,就如网中的猎物,猝不及防地被拽出水面,又扑通一声丢回去……
卯夜过来找梅宴的时候,进门看到的,已经是一副令人感动的温馨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