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小羊已经是迅速的抓了几个萤火虫，动作迅速干练，与她呈献给别人的温温的外表一点都不像，确实，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了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让人随意欺负的人，报复只是早晚的事情。
“怎么，不敢说。”看着聂朝阳吞吞吐吐的样子。小羊还是笑笑，“我真的觉得你是我的哥哥，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我可不想你会瞎猜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我就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理解这些事情。”
“什么事情，农活？”小羊当然是明白他说的意思。“我家里原来是卖菜的，爸爸一辈子没有出去上过班。一家子人都是等着妈妈的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生活，爸爸就是去菜市场半夜的额时候去提点菜，然后趁着白天再去集市上找个地方卖菜。那时候只要是我白天不上课，就会拉着我去看车，那时候半夜是又冷又困。我经常是一个人睡在驾驶室，爸妈买回来了菜看见我正在睡觉就是直接开口骂我不懂事，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被那么一吓就是一点都不困了，竟然还是怪自己怎么会那么困，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当然是会困了。”小羊安慰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的小公主。一定是。“其实，本来家里卖菜是没有我的什么事情的，就是有一次妈妈有事情去不了，就让我去了，我就以为只有那一次。干的特别的卖力气，那次回来之后爸爸竟然是夸我了。说我特别能干，之后我就没有了假期，别的孩子都是特别的盼望着放假，我却是特别的讨厌假期，讨厌那个摆摊在我的老同学放学的必经之路上的菜摊子。同学下课之后竟然是还好奇的问我在那里坐着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无比的羞辱。从小的时候开始懂事的时候我就明白什么是羞辱的感觉，从那开始后我就不喜欢去卖菜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么被扣上了不懂事的帽子。一直是这么多年终于是逃了出来。那时候我的一个同学竟然还羡慕我说是她倒是高兴要是家里也是卖菜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自己支撑一个摊，卖的钱可以自己拿着了。真是人到了缺钱的时候什么没有尊严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啊。”小羊现在想想还是无语。“所以啊，从小我就明白自己的处境。我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我觉得一个流浪的孤儿都是过的把我要好。我吃不好穿不暖。看着家里一点的肉腥都是给弟弟吃，我肠胃不好上厕所上不出来，妈妈也只会给我喝点剩菜汤说是有油水，可以通便。冬天冻得我写不出来字，脚冷的针扎的疼，每年脚都会冻得在地上使劲的跺脚。我的表姐的旧衣服那时候让我老师给我拎到了课堂上，那么一兜子旧鞋我老师还在课堂上扒拉开看，然后嘟囔了一句什么东西，垃圾一样的丢在我的脚下，我不明白一个母亲口口声声的说疼我爱我，总是做出来那么伤害我的事情。我可能是太讨厌那些仅有的鞋子了，半夜的时候起来上厕所，就是把那双鞋尿湿了，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爸爸骂骂咧咧的，说是明天早上就没有鞋穿了。同样的吃不饱穿不暖，我还要背负着这么多的恩情，我宁愿我是一个孤儿。”小羊说的是脸上含笑，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眼里嘴里的恨都是真的，这种恨意只能随着一方的死亡随着消逝，绝不会轻易的化解。没有折中的办法。“手上的冻疮更是家常便饭，有一年我把脸也给冻了，那次高中的时候一开学，我的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就是尖着嗓子在教室里嚷嚷，哎呀你都把脸冻了，你们家就是一个炉子都没有吗，那一刻我真的恨她，恨我的家人，让我生来就蒙羞。全班的同学都看着我，一个自卑的丑丑的女学生。那次暑假跟我爸爸出去摆摊，特别的累，我看着一个老太天在那里挑大葱，故意的就是把大葱的叶子都掐下去。爸爸明明是看见了也不管，我就以为是默认了。然后那个老太太去称的时候也是爸爸明明是看见了也没有说话。一直是那个老太太走了，他拧着我的耳朵，显示一个父亲的至高无上的尊严让我看着那些的地上被掐下来的葱叶从称上称出来了五毛钱，然后旁边的一个蹲着的乡下的摆摊的老男人就是会意味深长的说女孩子就是不行啊，我爸爸就是怂唧唧的找到了知音了加了一句还是儿子好，哈哈哈哈当着我的面，我当时声音很小，也是鼓足了气说出来，要是说我那十几年的最有力气的而一次反抗就是那一次一点也不为过，我说以后就让你的儿子来啊。哈哈哈哈，我那么一说，我爸爸倒是语气蔫了，那个八婆嘴的老头竟然也是低着头抽自己的老旱烟了。儿子好，儿子好，有儿子是不是就能不再这里摆摊了，有了儿子就能一辈子抬起头来做人了？那只是我反抗的开始而已。到后来，一个开着小汽车的人买西瓜，那时候我们那里有小汽车的就是有钱人了，有钱人就是会让人警惕性放的低一些，他买了一个西瓜，价格是零了一毛钱，因为摊子比较大，我爸爸就在另一边，他去交钱的时候说是还差两毛钱就是在摊子上捡了一个海棠果，鸡蛋那么大的海棠果，只是两毛钱啊。我爸爸把那个西瓜放在称上称了一下，都是交了钱了，也不说把那个海棠果拿回来，倒是那个人走了之后指着我当着我小姨我妈妈我弟弟的面骂我是个该死的，就是因为那两毛钱。索性，因为哪一件事情我有两个月没有跟着他出摊。两个月之后是暑假。家里实在是忙不开，反正他们的儿子天天河里摸虾钓鱼，早就到了可以出摊的年纪，就是什么事情都是追着我做，生来是个男孩子就是好啊，家里众星捧月的养着，做什么都不会错，什么也不用做。我那时候还负责家里的一切的食宿打扫。一顿饭做的不好就挨骂说我懒，还要负责一些农活。说是女孩子就应该做家务，我就顶他说是男孩子还应该下地干活呢，也没看你儿子下去几次。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好伟大。哈哈哈哈哈。”小羊是真的开心的笑，为了那个时候屈辱又伟大的那个女孩子，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坚持，她才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有了今天。
聂朝阳不敢说话，看看小羊以为是她哭了，不管是电视里还是现实之中，现在都是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女孩子满脸的泪痕，博取同情的额时候，也不会让人讨厌的。
聂朝阳都是捏好了纸巾擦眼泪了倒是迎着路灯看见那小羊是眼睛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就是一层水雾都没有。
这个女人强大的不是一点半点。
“我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博取同情的，我是为了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失去。所以，像个男人一样的对待我吧，把你当做哥哥不是因为我要依赖于你，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不是只会哭鼻子的女人，长得好看而且心里也是一块石头也可以是蜜糖，而且。买一送一啊。”小羊调皮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眼里的星河让人迷了路。
两个人任谁看起来都是说说笑笑的一路。
“我很喜欢钓鱼摸虾，以前是没有机会，所以你说这里有夜钓群，我就一定要死皮赖脸的跟着你来。”
“小羊，你说那样的话不会有人不心疼的。”小羊没哭，聂朝阳到是先撑不住了，准备的纸巾给自己用上了。
“有啊，做这些事情的人就不会心疼啊。”小羊叹了一口气，真正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是冷血无情日日对孩子凌迟的人有的是啊。就是与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弟弟都是对我恶语相向，仿佛我就是这个家里的额一个生来的女佣一样。什么反哺跪乳之恩。并不是适合于所有的人的啊。”小羊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手里的抓了一路的萤火虫，已经是半个罐子了。“孝不孝顺，不是一个好人的标准。”小羊看着聂朝阳的眼睛，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句话。“孝不孝顺也是师从于父母，这是轮回，是报应。子女不需要自责。”
“嗯嗯。”聂朝阳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是他的心结，他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心结与自己的故土对于自己不孝的判定，好像他们对于自己的不认可就像是被天底下否定了自己一样。
不管是别人怎么说，只要是小羊一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可以释怀所有的不如意。
只是小羊的脸上的那层愁容怎么也消不掉。
“父母教育之女的方式是可以无形之中传承下去的，我害怕，害怕，我有一天也会那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小羊摸着自己的肚皮。“成为孩子一辈子的噩梦，那才是我永远不想看到的事情。”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们的，我不能保证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你们，但是我可以保证，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这是多么好的誓言，比那什么一生一世更加的让人心动。
“狗子呢。”现在才想起来少了一个小东西。
“汪汪汪汪。”远处传来一个雪白的影子围着一个人的脚边窜来窜去。那个人手里似乎是拿着什么东西在逗弄着它，应该是个吃的。
“这么多人呢。”小羊看见人多，心里也是暖和起来，还以为会是一个荒郊野岭呢。竟然是一个成团的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