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点头，转身退出了会客厅。
“听说你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姬闸陛下直截了当地问道。
沈源心知姬闸是在说锚点带给他的第五次痛苦。这件事发生在不久前，而且他只给厉北晖一人说过，但他对姬闸陛下的知情一点不觉得奇怪。
“是的……经常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沈源迟疑了一下，没有将程阮对痛苦原因的猜测说出来。
“厉首领与我说了。我给你带了些东西……知道是什么人在攻击你吗？”
“更准确的说，是什么东西在攻击我……陛下听过‘锚点’这两个字吗？”沈源皱着眉头问道。
不出他所料，姬闸陛下思索了一下，摇头否定了这一点。
“我可以让人去查一下。”姬闸陛下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料理。”
沈源直接拒绝。如果能有姬闸的鼎力相助，就等于是整个赤帝国站在了沈源背后，但锚点的性质实在是特殊而敏感，如果姬闸真的弄明白了锚点的意义，会怎么处理还是个未知数，一旦他生出了诸如“杀死锚点以绝后患”之类的想法，沈源可就惨了。
姬闸见状，也不坚持，心道沈源刚刚上任，是需要一些舞台和事情来熟悉黑龙城的力量和手中的权柄，这对他也是一种历练。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比拳头略大一圈的锦盒，姬闸说道：“这东西可能对你有所帮助。你是祭司，土元素的圣器应该能够帮你增加防御力，希望躲在暗处的人或事不会再伤到你。”
沈源心中大动，结巴说道：“这……这也太贵重了些吧？我……无功不受禄啊……”
姬闸陛下轻笑摇头，手中锦盒在一团耀眼的金红色光芒中缓缓飘向沈源。
“你有功，有大功。你已经进过了黑龙秘境，定然知道了黑龙城最核心的机密。与大多数人的想当然不同，黑龙城并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组织，并不是异能界的土匪头子。”
“白龙城自然重要，黑龙城也不可或缺。”
“阴阳相生，才是长久之道。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有黑暗，有异能，就一定有用异能作乱的。与其以政府力量一味打压，不如将之控制在手中，创造价值的同时，规范其阴暗面的行为，不使其逾矩。”
“这就是黑龙城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秘境内的聚怨隐德阵，是黑龙城和你对整个帝国的贡献，无法估量。所以不要拒绝我的赏赐，如果有什么难处，直接来找我。当然，你要知道黑龙城所掌握的异能阴暗面的底线在哪里，这些李世能做得很好，你需要向他多学。”
沈源默然数秒，伸手接过了锦盒，“所以说……黑龙城和白龙城其实是盟友？外表看上去的冲突，都是假象？”
姬闸笑着摇头，“非也非也。两者关系微妙极了，你在首领位置上坐久了，自然会有所了解。既有冲突，又有合作，说白了，都是属于我赤帝国的两个异能公司，侧重方面不同，并且我赤帝国的国家意志，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被另一方干掉。在这个范围内，你们怎么打手里的牌，我是不管的。”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姬闸陛下看着沈源，态度十分温和，没什么皇帝的架子，甚至在沈源面前一直自称“我”，而非“朕”。
沈源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进了黑龙秘境之后，对里面的一些东西非常惊讶，陛下对黑龙秘境有所了解吗？您进去过吗？”
姬闸摇头道：“没有了解，也没进去过。那是你黑龙城的绝对隐秘，即便是我，也不好涉足。”
“那……您可以给我讲讲黑龙城的首任首领吗？”
姬闸饶有兴趣地应了一声，缓缓说道：“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黑龙城的首任首领自称‘龙’，非常神秘，甚至姬家有一种流传的说法，黑白龙城一开始的架构，就是那家伙一手搞出来的。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选择在势力更大的白龙城中担任首领，而是做了三年黑龙城首领，匆匆传位之后，不知所踪。有说他成神，去了他界，有说他寿元已到，死在了自己墓中，有说他看破红尘，隐姓埋名修行去了。”
“我还在姬家成长的时候，认真学习过黑白龙城的历任首领。龙更是我注意力最为集中的地方之一，奈何他留下的东西着实不多，身世来历成谜，去向结果成谜，很是神秘。唯一能品味出来的，是那家伙视野独特，野心很大，抱负非凡。战力和境界更不必说，是当世睥睨天下的存在。”
沈源一时沉默无语，消化刚刚从姬闸口中得到的信息。
姬闸与沈源又聊了几句，见沈源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便拍拍沈源肩膀，随口嘱咐鼓励了几句，与法华打了个招呼，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