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妙手摆手道:“惭愧惭愧,我可不敢当,若不是公子当机立断,用着输血之术,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老朽一辈子行医,临了还不如一个后生。”
方子安忙道:“你不要这么说,我这是误打误撞。输血的办法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办法不能随便用。你谨慎是应该的。弄不好会适得其反。”
谭妙手点头,也明白即便这办法有效也是不能随便用来医人的,那是冒极大的风险的。
“方公子,差不多了,可以拔掉针头了。”谭妙手道。
方子安道:“再输点吧。”
谭妙手摆手道:“不可,输入之血总归非自己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血,总归不受用。人身上自有生血的能力,只要助她熬过这一关,自己身上生的血便可补充上来。再说了,你已经输了很多血了,你的脸都黄了。再输下去,你也要躺下了。”
方子安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以方子安的常识,即便是血型相和,也是有可能出问题的。毕竟不是自己的血,输多了到了一定的比例有可能产生不可预计的危险。再说自己确实已经有些感觉很不适了。于是点头答应了。
谭妙手亲自替方子安拔掉了针头,方子安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时眼前发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公子得去歇息一会,我命人给你熬补血汤喝下去。你可不能再站在门口熬着了。你放心,现在起老朽寸步不离守护病人,绝不会出任何差错了。”谭妙手道。
方子安点头道谢,定了定神俯身看着史凝月的脸,史凝月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那是血气充足之像,比之之前惨白如白纸一般的样子好的太多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嘴角微微翘起,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像个可爱之极的睡美人。
方子安伸手拉起她的手,她的手也是温软的,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正常,方子安终于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凝月,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能做到的。等你好了,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要做。”方子安柔声在她耳边说道。
谭妙手在旁笑道:“公子对这位姑娘可谓是仁至义尽了。这姑娘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了。快去歇息吧。”
方子安苦笑一声,拱了拱手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外走去。一名徒弟搀扶着他前往史夫人待着的小屋子里。史夫人正闭目在椅子上念佛,见方子安被搀扶进来,皱眉道:“你怎么了?莫不是凝月她……”
方子安哑声道:“凝月一切都好。”
史夫人松了口气,又道:“你怎么这般模样?脸色怎么这么蜡黄?”
小徒弟在旁道:“这位公子适才给病人输了很多血,救了病人脱险,现在身子虚弱的很。你们让他歇息一会儿,我去熬些补血汤药给他喝。”
史夫人讶异道:“输血?那是怎么回事?”
方子安瘫坐在地上,强撑着告知了情形,史夫人惊愕半晌,嗔目无言。
不久后,小徒弟端了药汤前来,方子安咕咚咚喝了一大碗,小徒弟叮嘱方子安好好的歇息后离开。方子安倚在墙角坐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实在撑不住,不久后沉沉睡去。
史夫人去了疗室探看了史凝月的情形,又听谭妙手详细的叙述了整个过程,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回到屋子里,看到方子安蜷缩在墙角睡过去的样子,史夫人叹息一声,命人拿了衣服披在方子安身上,以防方子安着凉。
不知过了多久,方子安猛然惊醒了过来,站起身来时,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窗外天光大亮,阳光都照到了窗棂上了。外边院子里有人说话。方子安忙揉了揉眼睛,快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