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见楚子宜许久不曾哭成这样,楚子凯无奈,抱着他坐在腿上,叹道:“没差没差,你既叫朕一声父兄,这样称呼她也行,只不许当着外人的面乱喊知道吗?”
父兄?又是因何缘故让楚子凯逮着机会作了妖?辈分都乱了,太不像话,虞昭疑惑惊讶,用力握了握楚子凯的手,想要个解释。
“昭昭,不是我!”楚子凯早就知道,此事被虞昭知晓后,定然会遭到她的质问,连忙解释证明清白。
“是卓姚姑姑,原先子宜生病迟迟不好,姑姑信了司天台那些个神算子的话,说子宜一生缺了父母护佑,命格不全,所以体弱多病,要认个义父躲躲灾才好。”
“认就认吧,姑姑又说,他贵为皇室血脉,寻常人断不能僭越做他的义父,常言长兄如父,朕只好出头担了个虚称。好心帮他挡灾,这小子居然如此没良心!一见你就哭成这样,好像朕委屈了他似的。”
外间的卓姚正好端着药走近,将楚子凯的话听了进去,快步走过来帮腔:“娘娘,确实是如此,子宜殿下自对陛下换了个称呼,身子可算好起来了。”
虽这说法荒唐,为求个吉利倒也无伤大雅,听了卓姚的解释,虞昭这才相信,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楚子宜渐渐止住了哭,自己过去端了张小凳子坐在一旁看虞昭,先前卓姚同他嘱咐过多次,说虞昭此时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倾诉完离别之苦后,就懂事地不哭不闹。
虞昭觉得遗憾,现在看不见,也不知楚子宜到底长高了多少,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还如从前那般调皮捣蛋总在衣服上画狗画鸟,不过遗憾归遗憾,他来了,总归也是高兴的。
转头摸到床下放着的小箱子,虞昭拜托楚子凯打开,只见里面全是些有趣的小孩玩意儿,会打架的木头小人,拉栓就转的胡桃风车,都是南荣夫人吩咐叶城手最巧的工匠打造的。本说的是压在虞昭嫁妆箱底等她有了孩子可以玩,虞昭惦记着楚子宜,特地挑出来一箱单独放着,等与他重逢时好送给他。
小孩子心性不定,见了好玩的就能立刻破涕为笑,楚子凯拿着那些东西看了看玩了玩,才递给楚子宜,后忍不住酸溜溜地抱怨:“昭昭当母亲倒是当得好,他能让你如此上心,比朕有福气些。”
这久违的抱怨好生熟悉,从前楚子凯便爱同楚子宜争东争西,虞昭早就习惯了,不想搭理,朝他轻拍一下以示警告。
楚子凯不恼,接过卓姚手里的药,吹凉了些,慢慢喂虞昭喝下,一边轻声问道:“近来眼喉可觉得好些了?这夏日的繁花如火,你此刻瞧不见,等你看得见些东西了,咱们就慢慢赶路回去,到京州时,那满树的枫叶差不多就红了,你记得吗?原先你离开之前,还和子宜说想看呢。”
岂止是记得,京州美好的东西本就不多,在虞昭记忆中,那里除了楚子凯楚子凯是不可磨灭的牵挂外,唯有那一片大好秋景实在美得不忍心忘,也曾记得楚子凯说过,此后每年,他都带自己去看。不由感慨,曲折过后,如今这美好的念想,或许真的能实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