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至隆冬时节,果然如预料的一般,边疆烽火被焚夏燃起,今年这个年节,源帝在焦头烂额中度过。
本即将就能击退敌军,不想大楚军内各将意见发生分歧,踌躇不前。给了敌人修养的机会,后被趁虚而入,天朝大军被蛮夷游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文氏兄妹首次上战场,虽手下只有一队精兵,有勇有谋侧击敌人后营,烧了敌军粮草,散了对方军心。
在最后一场大战中,文渊脱颖而出于众将之上,夺下敌军主将首级。此战头功,当之无愧。
大军凯旋回朝之日,百姓持鲜花夹道欢迎,源帝设宴为众将士接风洗尘。若细看,不难察觉,他脸上笑颜带着一丝忧愁。
待宴毕,只剩了楚子凯和虞昭,源帝彻底将面具扯下,愁容满面。“前线密报,敌军中有你大哥的身影。”
二人皆惊,互相对视。楚子凯问道:“莫不是当日行刑之人里,出了奸细?”
“不会,冯安亲自看着他断了气,不知用何手段骗过了所有人。”源帝内心复杂,不是滋味,深深叹了一口气。“朕的儿子,到底还是做了欺宗灭祖,世人不齿的叛徒。”
说到悲楚之处,也端不起君主的威严,源帝眼中,竟有几丝泪花泛起。见此,虞昭连忙将丝巾递上。
源帝接过,看了看她,边拭泪边感慨道:“还是生女儿好啊,上天不怜,朕全得了些只知道气朕的坏东西。”
“……”楚子凯全程不敢说话。看着自家父皇从老大开始数落,一直到自己,再到还不过三岁的楚子宜,最后甩下一句。“朕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后甩袖而去,虞昭与楚子凯对视数秒,楚子凯忍不住笑。“父皇现在越发嫌弃我们了,前些日子二哥不过进贡了一仕女图,就被臭骂了一顿。”
虞昭道:“陛下近来为战事忧思,火气大也在情理之中。”想起方才坐于席下的文罗,又问:“方才陛下提及文氏兄妹中,文渊升了忠武将军,文罗是如何打算的?”
楚子凯答道:“父皇说她年纪还小,还得跟着她哥哥历练两年,赐了宝剑盔甲,待她年满二十之后,再给官职。”
看文罗方才的样子,已是很开心,虞昭暗自打算着,待会回去该备点贺礼送过去,又听楚子凯道:“文渊不肯顺服与文家,文老将军有些不满,听闻他联同各老将打压。被一个新上任军师说了个没脸,气病了。”
“何人如此不惧权威?”虞昭有些好奇,老将倚老卖老不足为奇,敢直面对抗且成功了的人定然不简单。
楚子凯答道:“本是个新兵,因出了个计策夺了战胜的关键,被镇国将军提上来的。不过归途中路过故乡,想将双亲一起接入京州,所以未和大军同行,几日后就要到了。父皇的意思是将其招揽,独自设宴接待。”
虞昭点头赞成,任由他和源帝安排。
不想当日小宴,见到那人时,楚子凯眼皮一跳,立刻看向虞昭。
那人上前行礼:“臣赢华壹参见陛下,太子殿下。”
站在堂下之人,分明就是当日在河边,赠画给虞昭却被拒绝的公子。
当日虞昭楚子凯二人,一个带着幕篱,一个带着面具,故赢华壹现在认不出坐席上的二人是当日所遇之人。
好在那事情并不重要,虞昭楚子凯皆神色如常装作没有发生。
交谈片刻,源帝见他谈吐有礼,且言行举止皆是一派君子作风。又见他满腹经纶处事干练,很是满意,宴毕将他带去御书房谈话。
又只剩了虞昭楚子凯二人,自然要谈起这巧妙的奇遇。
“倒是个才华横溢的人。”画得一手好画,做得一手好诗。竟对兵书阵法也有研究。虞昭心生钦佩,不禁称赞道。
楚子凯也点头。“确实,想来若能多加提携,确实是一大助力。”
二人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就见卓姚急匆匆走进来,语气急切禀报。“娘娘,外面府里的人递了消息进来,说老夫人不大好。”
一听是虞陆有事,虞昭心中慌乱,瞬间惊得站起。“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