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安心养着,我和父皇会查出是谁在谋划此事。”楚子凯对她嘱咐着。可虞昭耳力暂失,听不见,只疑惑的望着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听不见。
源帝随之进来,楚子凯告知情况后,问了御医得知是风寒加重引起的正常症状,放下心,嘱咐人好好照料后,带着楚子凯出去商议调查之事。
虞陆亲自看着她喝完药,又睡下了,才往偏殿去休息。楚子宜就在虞昭房里的一张小床上睡着,子时已过,喧闹的宫殿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虞昭忽噩梦惊醒,喘着粗气看房中无人,但楚子宜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往后面书房走去,连忙起身去将他牵起。却被书房门口杵着的一个人影,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四下看着并没有惊动其他人,虞昭才小声问道:“这么晚了,太子殿下有何事?”
楚子凯说:“你挥刀的时候太过用力,想肩膀会拉伤,我来给你送药。”忽见虞昭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想起她现在听不见。走近把药拿出来给她看,指了指她的肩膀。
瞬间明白了,虞昭接过。“谢谢殿下。”后将楚子宜牵过去睡下,自己坐在他旁边哄着。
楚子凯跟过来,递上件斗篷让她披上。明明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你以后万不能如此鲁莽,今日这情况也太危险了……”
虞昭听不见,见他一脸关切,知他是在说关心之言,于是敷衍着一直点头。
察觉到她的敷衍,楚子凯眼神一柔,语气转了个调。“你以后只站在我身后就好。”
虞昭点头,楚子凯眼神越来越亮。
“你以后可不可以留下,我不能守诺别怪我可好?”
虞昭点头,楚子凯知道这不是她本意,还是觉得开心,不由嘴角带笑。虞昭发现不对了,以为他在戏弄自己,放下楚子宜往书房去,对着那密道做了个送客的姿势。“殿下以后别不招呼一声就来,挺吓人的。”
楚子凯点头,示意她回去休息,往密道里走了。不多时入口合上,虞昭将地衣盖上,肩膀确实疼得难受,连忙褪去衣服将那药抹上,瞬间好了很多。不再受这疼的干扰,后半夜睡着也安生了些。
晨起又一副药灌下去,苦得虞昭眉目皱起,不过身上病气退了许多,卧在床上听着卓姚讲着事情调查的进展。
“沈妃娘娘宫中并没搜出什么来,其余有嫌疑的人还在慢慢排查着。”
话音刚落,就听冯安来禀报。“查出来了,陛下亲自去沈妃宫中查出来的。”
“如何查出来的?”虞昭还是觉得事有蹊跷,谨慎问道。
冯安答道:“陛下吩咐着人找了几条蛇,先给它们闻了“烛阴迷”,再往沈妃宫中一放,齐刷刷就往西南墙角去,果然挖出来一团散发香气的怪东西,就是那东西。”
“沈妃可认罪了?”
听虞昭发问,冯安连忙答道:“死咬着不认呢,可有云昭容做证沈妃确实碰了娘娘焚香所用的香料,且合宫上下就只有她宫中搜出来了,奴才想赖是赖不掉的。”
闻言虞昭并没有说什么,只靠在榻上闭眼沉思。要说是沈妃干的,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但仔细想想,若知自己身上有“烛阴迷”,为何还敢拉着自己一起上前看那蛇?且蛇是她当着众人的面送的,出了事第一个就会查到她头上,是真蠢还是另有缘由?虞昭的头又开始疼了,心道以后定要暗中小心就是。此事不管如何说,沈妃终究有错,源帝要如何罚自己不参与便是。
此次倒是把虞陆的胆子吓坏了,离别之时还含着泪一个劲的叮嘱着小心,虞昭安抚着,不顾身上不适亲自将她送上车。回来时看见楚子睿带着身怀六甲的正妃,跪在天子殿前为沈妃求情。并未过去,不想回头遇见了冯妃。二人边走边交谈。
“宸妃妹妹好福气,听闻陛下欲将五殿下过于你名下。”冯妃语气虽温和,不难听出满是羡慕。
对于谦逊之人,虞昭也不那么咄咄逼人,答道:“五殿下在我这不常哭,所以陛下才做此决定。”
冯妃自嘲道:“妹妹如此年轻就得了个金贵儿子,我原是第一个伺候陛下的人,如今日渐年老,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虞昭不答,楚子殷本就是犯了错才被流放,怨不得其他人,冯妃失了教导之责,就需承受此等苦果,并没有什么好可怜的。于是二人沉默前行,再不说一句话。
冬日的夕阳依旧绯红,却感受不到半点残余的温暖。随之而来的黑夜,包裹住整个江山。唯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常年四季如春,从没让寒风侵入过半分,所以让那些心寒体寒的人都觊觎着这块地方,不惜踩着鲜血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