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天,有一剑,来问天庭之主!”
剑南天高坐于银龙之上。横剑于前,剑气透剑而出如银练霜雪。
银龙负着他如一抹银光绕着帝主转瞬游曵九万里,剑气随着银光的游走如牵丝一般转瞬拉长九万里。
层层叠叠的剑气汇聚如长城围住帝主,帝主凝视身前剑气,面色凝重,身上被法则压制的光明挣扎着再次大放
剑南天极淡又极直的剑眉竖起,横于身前的长剑震颤发声如龙吟长啸。他凝视着身前长剑,朗声而道。
“此一剑,长九万里。”
他缓缓扬剑,盘旋层叠的九万里剑气蓦然拉直,化作横亘整片天地的一匹剑气银练,斩向前方的六界至高。
“哗”
剑气横扫而过,在混沌不堪的天地中斩出一道九万里的细长光明,把整片世界一刀两断。
“砰”或者“咔”,一切描绘声音的词汇都难以描述那一刻的声音,或者什么都没有人听见,只是所有人心中都自动响起自己曾经听过的,类似东西断裂的声音。
这个小世界断开了。
变成了两段。
先撞入凡间,且有着叶明柯的一端倾颓着以更快的速度坠入凡间大世界。
而有着帝主,且还没有撞入凡间的那一端却留在凡间之外,轰然坠入六界中的混沌空间。
被长腿的半树巨人托在掌中的叶明柯蓦然回首,却只见到一人一龙越过那一线光明再次迎向帝主的最后决绝背影。
帝主虽然及时抽身而退,但身上的光明还是被那一剑斩开了一道豁口,身上的华贵的帝服有一处被剑气割裂。
而且,他抬起头,看向两方世界的那条界线,目光威严森然。
那条界线突然涌出了一只青色的巨手向他袭来,同时一个个绽放着万丈神光的身影如同一轮轮小太阳般,蓦然从小世界被切开的裂缝中冲入。
如雷霆般轰隆隆炸响的一声声怒喝在这方残破的世界里响起。
“天帝,今日便是汝受死之日”
神光绽放,一道道焚山煮海的法术咆哮着向他轰然杀至。
坐在银龙之上向他冲来的剑南天,面色苍白如纸,也再次横剑于前,剑气透剑而出,转瞬有万里之长。
“青帝,诸天叛逆,都来了。看来是想趁孤被人皇敕令压制未过的时机,把孤留在这里。”
雷霆之击将至,帝主却依旧气定神闲,轻震帝服,拂去帝服上的尘埃与裂缝。
“不过,你们在算孤,你们焉知孤不是在算你们?”
他蓦然抬起头,迎向前方浩荡的群敌。
“你们焉知何为天帝?何为没有破绽的功法?”
“轰隆隆”
这方小世界剧烈地震颤着,崩解着,不断坠入下方无底的混沌。
破碎崩解的世界里,一道道高达万丈的神光陨落熄灭,一片片大地被打得崩碎。
那把剑客的残剑也终于断了……
那条银龙也再也不能负着她爱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在坠落,坠落,坠入绝对的永恒的混沌与黑暗。
……
“银灵,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一直要跟着我?”
“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你终于原谅我了吗?”
“我不知道。有些是习惯。我不习惯叫你的名字。因为那些年我们不需要称呼彼此的名字,每当我说话的时候,便只能说给你听,也只有你在听。”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对你有些是不是恨,我明知道她的死不能怪你,但恨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道理,连我自己也不能控制。”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已经习惯你的存在,离不开你的存在,就像……离不开我的剑。”
一个剑客对一个女子说自己离不开她,就像离不开自己的剑。
这是一句容易讨打的话,但这确实就是一个剑客最动情的情话。
这也是这个沉默木讷的男子,一生唯一的情话了吧。
“这就足够了。”
龙银灵在最后的黑暗里轻声地道。
这就足够了。
这么多年,有他这一句话,这就足够了。
许多许多年前龙族里有一条叫银灵的小雌龙。
身为龙族冰龙里最尊贵的寒霜巨龙,却不喜欢族人居住的冰川、清冷的生活和森严的规矩,而喜欢穿最火红的裙,去最热闹的地,闯最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