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望一整宿的没有闭上眼睛。心里酸涩个不停。
倘若尚书府,没有那莫名其妙的满门被灭。王铮还是京城之中的名门贵女。
无数良人会骑白马,踏破尚书府的门槛。寻着惊天的厚礼,给她一段美好的姻缘。
那时候的小姐,尽管没有那么温婉动人。可是小时候初见的活泼的性子,也是不可多得。
而如今,他那不可替代的小姐,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副人鬼不分的身躯,层层叠叠的心思,如在油锅里面煎熬着,世事对她来说都是拖累。
靳望毫不犹豫的相信,若有朝一日尚书府大仇得报。依着这副残破的身躯恐怕王铮,会随时随风而去。
把她脉搏强劲有力,若不是有鲛人珠拖着,恐怕生死早已不能说明白。
王铮掩在心中的,灭了尚书福满门的仇敌,究竟是谁?他是怎么查到的?
任凭靳望将缇骑们洒遍了整个大明。将所有大臣的言行举止,记录的一清二楚,可是都没有查出这其中有什么奥妙。
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前朝之事掩盖的太深。想要在扑腾起水花,难上加难。
而王峥却一夜好眠,直到公鸡鸣叫了天亮。打着喝欠着起了身。
只见旁边的靳望,早就已经坐在了对面的凳子上。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一丝不苟的样子。
像极了京城里面,名满闺中的公子如玉的模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唤风清少年,待我一抔否。
只可惜王铮早已不是闺中少女。就着早已准备好的清水,抹了把脸。
她是自从来苗疆之后,才开始洗脸的。之前的几个月在家中从来也没有见过水。就怕伤口再次腐烂。
略微的沾湿了脸,就开始往脸上抹的药。这些都是张勉给她配的,以肌肤不同的状态,配制了许多的瓶瓶罐罐。
王铮总是能从奇奇怪怪的地方,抠出一包包小药粉。拿一个小杯子,和一点儿水就变成了膏状。
透明的膏状抹在脸上,等待它自然而干。像是结成了一层保护膜。
彼时的王铮只有眼睛晶亮,牙齿雪白。再也不见真人的模样,可却挡不住的朝气而来。
忙完了之后,就在房间中滴滴咕咕道。“你这起的还挺早。这从京城一程而来,不累吗。累了就多休息休息,反正我们要在这里呆很长的时间。不必太拘束自己”。
靳望并没有理会她,接过了车夫递过来的早餐。碗筷都摆好。
“快点儿过来吃饭吧。”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便听见窗户底下呀呀学语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狗不叫,猫不跳,大公鸡喔喔叫~”。后面的这几句话是靳望,不自觉的就接口了上去。
小时候的王铮就是这样教他的。教的先生满院子的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俩打。
王铮听着听着就笑了,笑的鼻头儿发酸。“我的阿远,现在还能记着呢”
“那是,先生打得太疼了,怎敢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