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莎身体里的东西太过强悍。生命力不是一般可比,是王铮从来都不理解的。
阿娜莎身上的蛊虫,那些个能够撒在外面控制别人的,向来都能被王争一个银针,穿个对穿,放在火里烤一烤,还比蚂蚱香。
可是,唯独身体的。竟然是真针刺不死,伤不透。
反反复复这一个多月,终有力竭之时,两方苦熬,终于有一个是忍不住的。
本以为能够在王铮与阿娜莎身体里面的东西相互较劲,分出一个胜负的时候,没想到阿娜莎先忍不住了,哭哭啼啼的要给王铮讲故事。
“可能这便是最新开始的地方”。
于是,王铮就悄然坐在了凳子上,无比认真无比真诚。
“也许我可以从故事里面,听出和你不一样的版本呢”
这大概是王铮能给阿娜莎最好的安慰了。
阿娜莎咽下一嘴的乌黑,甚至用手卷的略微洁白的一面,抹了抹自己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
“这个故事,我也是从上一个巫女口中听说过的。虽然后来巫苗之人不会过多置喙自己的巫女。但是多多少少露出一些口风。大概我也能拼凑一些出事情的真相。跟上一任巫女所说,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出入。但是我觉得……当时的我觉得,那一点点的出入并不算什么,甚至还可以自圆其说,可是现在看来那都是天大的疏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的愿望是能让巫苗之人,有一天能开化。同着大明境界上所有的子民一样。可以看大明满山满水。可以走遍大明的每一个地方,可以同外人互通有无。而不是困囿在一个山沟沟里面。确实没有骗你,这些都是上一任巫女给我灌输的知识。给我灌输的巫女的职责。甚至,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再选下一任的巫女,也会把这一个职责毫无保留的全都灌输下去。让一代又一代的巫女,秉承着这个思想,总有一天能够让苗巫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地方的人都一样。可是现在看来,这果不然是在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苗疆本就同外界互通有无,而只有巫苗跟外界不一样,巫苗甚至跟苗疆不一样,我们本就是异类。本就应该藏着,本就不应该现在众人的眼前。”
阿娜莎说的认真,这一个月来反反复复的思考,推翻了自己原来所认识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建,可是却如荒漠之上,要立沙子一般的房子一样,怎么站都站不住脚。
所以只能祈求于眼前的人,所以说话颠三倒四,不知道该如何的表达,好在王铮比较有耐心,只是坐在原地,甚至到了一杯清茶递到了阿娜莎的手里。
“后来呢”。
王铮,接着她的口问下去。
“没有后来故事,还没有开始讲呢。我听说过的故事大概是一个特别狗血的开头。苗族的巫女一辈子要侍奉巫蛊,所以终身守节。可是上一轮的巫女却是个异类。巫苗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踏不进的,从陆乘风与将雨进来,你可能就知道上上下下这么多年,总有人能踏进巫苗这个地界,尤其是那个年轻力壮的。所以当巫苗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的时候,不同于那些个成日里与毒虫为伍的男子,就很容易得到少女们的倾慕。尤其是巫女这般地位尊崇的人。后来两个人私相授受。再后来就被族中的长老们发现了。上一任的巫女告诉我,长老们把入巫苗的男子投进了蛊屋。自此以后,尸身全无。巫女就此断情绝爱。遍寻山水。于一年之后找到了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呱呱坠地的女婴。被家中的人抛入了山林。爹不疼,娘不爱,没人管。就这样被一直照顾着慢慢长大,这是我从巫女口中听到的版本。再后来族中的人,偶尔也曾背着我在闲谈的时候,说起此事,被我撩了的听去一二。他们说上一任的巫女何其的勇敢,坚毅。是亲手解决了外族人的性命,而不是长老们投进去的,是她亲手投进去的。但不管怎么样,我认为结果都是一样的。外族的男人,终究还是死去,尸骨无存。而巫女痛定思痛,彻底隔绝了情爱,这才选择了我。然后将养我长大,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其实值得整个巫苗的人出去看一看。这或许是她能够对原本失去的爱人,最后一点的惦念,我原来真的以为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