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极暗自想着,随后便率先出班道。
“土司之制已用了二百多年,虽然番民们也时有反叛,但皆未成气候,臣以为,土司之制有他可取之处,而且经过二百多年的教化,大部分的番部,还是心向朝廷的。”
黄立极在治国方面可能差点,但在逢迎上意和为人处世和稀泥方面,着实厉害,内阁虽心不齐,但却能在大事大非上能团结一致,黄立极这个内阁首辅算是称职的了。
朱由检闻言,微微点头,对黄立极表示尊重。
黄立极见状,知道自己依然是简在帝心,随后得意的退后。
“元辅所言不错,土司之制虽然非我朝首创,但太祖赐金册,世袭罔替的制度,确实招揽了番民之心,像四川的石柱土司,江西湖广的廖化土司,不仅恭顺朝廷,还时常助朝廷平叛,土司之制实乃治番良策。”
黄立极刚退回去,施凤来便上来继续为土司制度摇旗呐喊。
朱由检依然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随后几位内阁辅臣依次上前对土司制度进行了褒贬,但总体的基调依然是觉得土司制度还有存在的必要。
朱由检并没有反驳各位阁老,也没对阁老们的意见进行表态,反而拿起御案上的一份奏折,令王承恩念给阁老们听。
“臣江西赣州府知府郑儒新恭请圣天子安,圣天子承天牧民,平东掳,抚北虏,赈灾民,臣虽出偏远之地但亦闻天子德政。”
“咳咳,说重点。”
朱由检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虽然他已经说了奏折可以不用写这些彩虹废话,但各地的官员上奏时,生怕哪句话让皇帝不满了,这些喜庆话还不是不敢去。
王承恩闻言,对着朱由检回了一礼,随后念道。
“臣闻近日贵州水西土司复叛,有一言欲奏明陛下得知,土司者虽太祖之制,但如今承平二百余年,已多有弊端。”
内阁诸臣听到这里,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个个肃穆而立,准备听听这个从五品的小官对土司制度有什么高见,竟然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微臣地处江西赣州,辖内多番民,臣与各部土司也时有往来,土司者,乃番部首领,世袭罔替,如番镇一般,其内部自成一体,官员任免,刑罚制度,税赋徭役皆不受朝廷节制,俨然小朝廷一般。”
对于土司的这些弊端,内阁诸臣自然也知道,但朝廷当初设立土司就是当羁靡之地来管的,这些弊端自然会存在。
“臣在赣州为官十余载,虽忝为一府之长,但对辖内番民之事,却依然要仰仗各部土司,对于番汉冲突,也只能与土司协商,番民畏威不畏德,又多不事耕种,常有抢夺汉民财货之事,一但其逃回土司之地,官府亦是鞭长莫及。”
“臣于南疆十余载,时时考量土司之制成败,今闻水西土司复叛,偶有所得,献于陛下。”
一众朝臣全都屏气凝神,生怕漏听了一句。
“臣以为,土司之弊,在于其首,世袭罔替,令其扎根日深,以致土司常言,十年属官,百年朝廷,千年土司,而番民也只知土司不知朝廷,今若将世袭土司改为如臣等般的流官,想必土司之弊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