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很胖,所以就比较怕热,身后两名侍女给他扇扇子,他都没觉得多么凉快。
‘哎,命中没有莫强求啊,紫禁城这辈子估计是住不进去了,还是早点回河南享福吧。’
朱常洵这样想着,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躁,然后抬脚将身前两名捶腿的侍女踹倒,扶着椅子就站了起来。
这天有些热,他要去院子里走走。
刚起身,王府的管家就进来了。
“王爷,外面一个老太监求见,他说自己是王体乾。”
“王体乾,他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吗?他来找孤何事?”
福王虽然胖,但是脑子不笨,对于朝廷的重大事项和重要人物,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像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之类的,他还是认识的,而且在白天去紫禁城吊丧的时候,这个王体乾还给他打过招呼,态度非常亲切恭顺,把他吓了一跳。
朱常洵知道王体乾是九千岁的人,又是司礼监掌印太监,自己虽然是王爷,但是对于魏忠贤这一脉的核心人物,他还是有些畏惧的。
此时再想想白日里王体乾的那张笑脸,顿时有些可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司礼监掌印太监在门口等着,他也不敢拿乔,虽然不知是何事,但是闭门不见,可就把人彻底得罪了。
“速速请来。”
一会儿工夫,王体乾笑容可掬的到了正堂。
寒暄一阵,分宾主坐定之后,朱常洵默然不语,想看看这老太监憋得什么屁。
内侍与藩王,又是深夜密会,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王体乾抿了一口雨前龙井后,张口就道。
“殿下,福王府邸与紫禁城比,何如?”
朱常洵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心想你特么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这天下有敢这样比的嘛,跟皇帝比宅子,怕是活腻歪了。
而且心里比比也就算了,毕竟没人知道,但你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怕是要害我吧。
“中官,莫要害孤,此话不可再言。”
“哈哈哈哈。”
王体乾轻笑两声,又对着朱常洵道。
“殿下当初也是有滔天富贵之人,可奈何那帮东林构陷,去了中州一隅之地,结果胆子也变得小了。”
王体乾说着,摇了摇头,见朱常洵神色有微微变化,于是又加了一把火。
“祸事已近,殿下小心谨慎,却也难以自保。”
王体乾说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后闭口不言,把个朱常洵闷的有些坐立难安。
朱常洵心道,‘果然是个阉人,尽整这些江湖术士的道行,不去天桥装瞎子算命,真是白瞎了这番本事了’。
朱常洵暗自腹诽了王体乾一番,虽然不尽信于他,但对于他口中所说的祸事,还是有些好奇。
兴许他常在大内宫中行走,知道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朝堂秘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