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笑道:“杨将军,平身,诸位将士,平身。”他跳下马来,亲自扶起黑脸杨乐和,道:“将军旅途劳顿,真是辛苦了,跟朕到宫里去,朕将赐酒与你。”
林荣是马上将领,对水师重视程度远不如对马步军,杨乐和担任长江水师多年,品级并不低,却从来没有享受到如此待遇,他黑脸一阵扭曲,感动得一塌糊涂,只是他心性甚强,就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沈怀镜被救了起来以后,确是脸青面黑,眼见着就不行了,杨乐和看到两位跳水救人的亲卫发傻似跪着,而不去施救,在心中大骂其蠢猪,可是现在并不是骂人的时候,便对着侯云策恭敬地道:“陛下,参军有危。”
侯云策明白他的意思,就道:“快去,救人要紧。”
杨乐和几步跑到了沈怀镜面前,提起双脚,并用脚去踢他的后背,沈怀镜嘴里吐出来不少河水,却没有醒转过来。
侯云策对身后地一位军士道:“郑弩,你去急救。”
郑弩是跟在侯云策身边多年的亲卫,他原名不叫郑弩,只是他的五虎上将弩射得极好,和刘黑彀、王旋风并称为箭弩三绝,此时,刘黑彀被派到城外的训练营担任射箭教官,郑弩就隐隐顶了刘黑彀的位置,和林中虎一起成了侯云策的贴身亲卫。
这些贴身亲卫们都学会了侯云策所传的急救之术,郑弩所学最精,他闻言出列,对杨乐和道:“将军,我来。”
郑弩手脚利索地撕开了沈怀镜的衣服,按照胸压之术,不一会,沈怀镜就睁开了眼睛。
救醒了沈怀镜,侯云策亦是极为开心,笑道:“沈郎,我知道你会水,当日才将你派到了长江水师,怎么今日成了秤砣。”
沈怀镜还有些后怕,道:“陛下,臣今日落水,这腿就痛得紧,根本不听使唤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长江水师五品以上将领,都跟朕到宫里去。”
侯云策虽然在封沙等人面前让不住“朕”字,可是在长江水师面前,他的皇帝架子还是做得很足,一口一个“朕”字,将长江水师这群常年在水上混生活的水军将领们唬得服服帖帖。
进宫之时,铁川源也跟了过来,等到侯云策走过,他眼一瞪,道:“请将军们留下腰刀。”
铁川源长相颇为英俊,又留下了武将常留的半截胡须,说话间不怒而威。
杨乐和看着宫中禁军皆狼行虎步,禁军统领身上也有一股杀气,暗道:“黑雕军难怪能够雄霸天下,当真是杀气逼人。”
侯云策看着铁川源将这些军官缴了械,暗自点头,并不理会,大步地向着宫内走去。
人这种东西,时常都会犯贱,恶人做了九十九次恶事,哪怕做了一次善事,人们往往就会下意识地记住恶人的善事,为恶人辩解,而好人做了九十九次善,哪怕是做了一次恶,也会被人们指着鼻子痛骂。
身为皇帝,侯云策知道若自已不端着架子,倒会让人小瞧,且莫看这小瞧地力量,说不定那一个角落传出来的似是而非的传言,就会让有些实力派心中长出疯狂的念头。
等到长江水师和汴河水师分成两列坐在一旁等候多时,满屋的香味将杨乐和等人勾引得流了不少口水,侯云策这才换了一件明黄色的龙袍,带着赵英,从后宫里翩翩而来。
酒过三巡,侯云策又换了一种脸色,举起大碗道:“杨将军,时将军,你们两人别这么拘束,来来来,你们各选五人,比一比酒量,谁获胜,谁就率水师攻打西蜀。”
杨乐和隐隐听说过汴河水师一直想去攻打西蜀,只是长江水师明显有地利之便,他并不相信传言,如今听到了侯云策当面说出,他才知道空穴来风并非没有依据。
时英这次特意挑选了数名酒量奇大的将军,对于今天的酒仗,他是志在必得,就笑道:“陛下有旨,臣自当奋勇上前。”他端起一碗酒,道:“杨将军全歼武平水师,当真历害,不知这酒阵功夫如何,在下先饮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