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吴悠歪了歪脑袋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司马开朗哭笑不得,是他太含蓄了吗,所以吴悠才察觉不到他的心。
“等你来接我。”吴悠突然踮起脚尖,猝不及防的在他脸颊留下一吻,随即像鱼一般挣脱他的双手,待到司马开朗反应过来,她已经用轻功跑出半里开外。
“阿悠!”司马开朗恍若在梦中,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让他兴奋起来,他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狂喜,飞奔向吴悠,一手揽住她的腰,唇如雨点般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上,最后借着暮色四合的遮掩,吻上他朝思暮念的唇。
“等我回来!”司马开朗只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刻,他恋恋不舍的松开那两片柔软。
吴悠推开他的怀抱,如同小鹿般疾走开来,回身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直到看不见吴悠的身影,司马开朗眼中的温柔才收敛起来,转身离去。
转瞬又过半旬,砂城的改造并没有因为司马开朗的离开而停下脚步,砂城的赏罚体制制定完善,在旗兵的监督下严格执行,城中气氛越发和睦。
吴悠很享受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不时会想起司马开朗,想象他如果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份,会是怎样一副傻样。
然而,她没有等来司马开朗,却迎来了另一个人。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行,吴悠被双手缚住,缎带绑眼睛,从昏迷中醒来。
“吴悠求见瑞亲王。”吴悠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应该昏迷有一段时间了。那日她方教授完医理,在归家途中感觉有人跟踪自己,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点了昏穴强掳出城。
没人反应,吴悠倚靠在车厢,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声,像是进入了闹市,过了一会又重归安静,像是驶入一家旅馆。车停下来,她被带到一个房间,坐在一张椅子上。
黑暗与饥饿足以把人逼疯,但无忧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她习惯了静谧,倒是显得怡然自得。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两道的脚步声进来,随即遮住她眼睛的缎带被取走,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她适应光线的同时,房门被拉上,屋里只剩下她与一名中年男子。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瑞亲王端坐在圆桌前,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儿子终日神思恍惚的人。
“知道我在砂城,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我绑出来,也就只有您了。”吴悠扭了扭手腕,活动一下被绑住的淤堵。
“那你可知本王找你为何?”瑞亲王道,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世子因我之事滞留砂城,于公于私您找我并无不妥。”吴悠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儿,你就是这样惹得朗儿为你神魂颠倒的?!”瑞亲王沉声道。
“瑞亲王这话我可不敢担。”吴悠容色不惊道:“师兄与我有同窗之谊,是我先在途中见他遇袭,救助于他,他后知恩图报,为我施加援手。”
瑞亲王神色缓和了些,道:“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不适合朗儿。”
吴悠道:“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她自然不会和瑞亲王硬碰硬,在瑞亲王眼里,她和一只虫子没什么两样,捏死她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不用再装了,你就是吴文远的亲女,吴悠。”
一石惊起千层浪,吴悠故作镇定道:“我与义妹同名,王爷怕是误会了。”
“你以为本王是朗儿吗,这么好糊弄。”瑞亲王道:“本王不仅知道你是吴文远的女儿,还知道你母亲是苏氏余孽!”
这下吴悠装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既然都知道了,为何不直接了结我。”
瑞亲王眼里闪现一抹复杂的神色:“只要你答应本王,不再出现在朗儿面前,本王不会为难你的。本王已为你家人留下一封信,言明你出外游历。”
“他如果有心找我,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吴悠道。
“只要你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其他本王自会处理。”瑞亲王站起身,负手而立:“不用想糊弄本王,本王不会动苏氏直系后人,但不包括其他人。”
“我的姨母,是怎样一个人?”吴悠猝不及防问道。
回想起那个如昙花一现的女人,瑞亲王心里情绪翻滚,半饷,他才提步离开,只留下余音:“她是个独一无二的人。”
虽然尚未入冬,但山里的傍晚很冷,空气中弥漫着一层烟雾,眼前仿佛罩着一层缥缈的薄纱,模糊不清。
迎路行来一辆双套马车,马车速度逐渐放缓,马儿打出一个响鼻,发出老长的嘶鸣声。
“林大哥,怎么了?”吴悠问道。
“公子,路旁有人翻了车。”车夫林成回道。
吴悠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要道左侧有一道废弃的水沟,约莫一米多深,沟边也没个遮挡,车子行走快了就容易打滑掉下去。
摔沟里的是一辆简陋的驴车,车轮卡在深沟里起不来,驴的腿也崴了,动弹不得。所幸车上的人没受伤,但也显得很狼狈,赶车的老汉三人拼命想将车抬出来,却不够力气。
“这位大哥,能不能搭把手?”大冷天的,女孩却急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过来,连忙朝着林成和吴悠挥挥手。
吴悠打量了一下那女孩,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穿着带补丁的棉衣,她身旁的男孩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竟然是对双胞胎。
此时马车离得近了,女子也看清了吴悠的脸,吃了一惊,她姐弟二人已经是村里长得最好看的了,没想到竟有男子比她还要好看得多,对上吴悠干净澄清的眼眸,她嘴巴微张,小心翼翼道:“这位公子,我们家就住前面村落,是良民,车不小心卡这沟里了,能不能搭我弟弟一程去村落叫人来帮忙?”
吴悠见她紧张得手脚都无处安放,温和笑道:“无妨,附近没有旅馆,我也正想找个地方歇脚,你们都上车吧。”
“谢谢,太谢谢您了!”女孩也知道麻烦人家不好,但冷风冰刀似得打在脸上,他们老的老,弱的弱,已经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