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房间里头空空荡荡,出门一看,车厢还在,马却不见了,这还有什么好猜的,一定是听到他们的动静跑了。“他们是两个人?”领头的男子问道。
“是啊,赶车的是个小老头,车里坐着的从头到尾没露过脸,但听声音是名年轻小伙子,说话还带喘气呢。”
好个司马开朗,不愧是战神之子,竟然装成重伤躲过他们搜捕,若这驿卒没说谎,那车子里的年轻人,便是那厮!
“追!”一声令下,再无半分拖沓,一行人如同来时一般急速离去。
院子里平静下来,并无人发现院中浮萍下的湖泊,泛起淡淡的涟漪。
待到院子重返静寂,一大团黑影缓缓破开平静如镜的湖面,如蛟龙般朝着湖边游去。
“坚持住,不要辜负了吴兄弟一片心意!”秦怀背着司马开朗上了岸,借着月光,只见他面色发青,身体打着摆子,还好,心跳呼吸没停。
秦怀自幼水生水长,救过溺水之人不知凡几,三两下边将司马开朗口鼻内的污泥、杂草等物清理干净,把人倒仰过来往背部拍了几下,只听的哇的一声,司马开朗口鼻处溢出水来。
秦怀光着膀子,扛起司马开朗朝回到屋中,吴兄弟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谁都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离开。车厢里的干粮和衣物都还在,就在他正想搬进来时,突然看到有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这方向过来。
秦怀躲在车厢里头,车帘被拉开的瞬间,他一把勒住那人的脖子,一手把一颗药丢进那人喉咙里。
“饶…饶命…”那人挣扎道,原来是方才为他们带路的驿卒钱林,他本来想摸进马车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留下,没想到被逮个正着。
“刚刚我给你喂的是毒药,如果想活下去,就管好你的嘴。”秦怀阴沉沉道:“只有我公子有解药,他要是有个万一,你我就去给他陪葬!”说着,便松开了手。
钱林捂着自己的脖子,干呕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秦怀道。
“是是,小的明白。”钱林沙哑着声音,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看到钱林走远,秦怀才暗自松了口气。不得不感叹吴悠心思缜密,算无遗漏。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气魄,以身涉险,来引开敌人。
秦怀打开沥青油布包,里面抑制毒性的药物,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将一粒黑色药丸喂到司马开朗口中,又给他灌了些水帮助吞咽。幸好这人虽昏迷,求生意识还是挺强。只希望他快点苏醒,好想办法营救吴兄弟……
两行松木对峙的石路上,远远传来驾马匹奔腾踏地之声,只见几名劲装男子骑马而至。
“妈的,这小子肯定是猴子投胎,贼精了!太特么能躲了!”一名男子超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道。
这批人马正是追杀司马开朗的那伙人!他们追了吴悠整整一天两夜,不眠不休,每每快追上就被她跑了。
“他会不会是假装中毒?稍微强度的运动都会加速毒发速度,怎么可能这样跑了几天还生龙活虎!”
“马都快跑死了,他还能躲到哪去!”
“这条路是通往大驿站,我们不如派人现在那边等着。”
其它几人三言两语道。
“都闭嘴,他跑不了多远,仔细搜寻!”领头的男子目光如炬。
这条路是通往都城的,若被司马开朗得逞,他们就都完了!
“首领,前面有人!!”男子的话如平地惊雷,众人驾马向前奔去。
傍晚下的夕阳,绿荫稍淡,周围的晕光,把树木枝桠描绘得精致绝伦。如仙如幻的林道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正背着手,闲庭信步在林荫下。
“喂,小子,方才可有见到一名年轻人经过?!”骑在马上的男子粗声喝道。
那人停住脚步,微扬起脸颊,太阳的余晖在他脸上投射出光影,骑在马上的众人顿觉一阵清风朗月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愣在原地,口舌生津。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一身简约的暖蓝色常服衣袍,发束简约木冠,红唇齿白,眼神说不出的灵动婉转,被他淡淡一扫,真是魂都要飞出来任他揉捏了。这人正是吴悠,她神态轻松,哪里看得出半分奔波的疲惫。
“咳咳。”领头的男子看着手下一脸魂与色授,不悦的咳了两声,这才将那人魂给拉了回来。
几名手下硬生生将眼帘垂下,道:“问你话呢,还不快回答。”
吴悠没有答话,却是打量着眼前众人,好像见到什么陌生的生物:“凡间的人就这么粗鄙吗?”
“这小子,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听着吴悠不着调的话,男子们哭笑不得。
“不要装疯卖傻,好好说话!”
吴悠蹙眉,似乎不悦,她走到那名喝令声最大的男子马下,手指轻弹马腿,只一瞬间,那马竟瘫倒在地,马上的男子也被掀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众人见状,面色凛然,纷纷下马抽出到来,将吴悠团团围住。
“我不喜欢别人低头和我说话。”吴悠用手帕轻擦指尖,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什么鬼?!这回众人越发确定,眼前这个精致的小男孩脑子有病!
“我看你们是凡夫俗子,不计较你们之前的无理,但是,平时不上香,临时抱佛脚。要问我问题,便要献上你们的敬意。”吴悠淡漠道:“将你右口袋里那物呈上。”
头领心里动摇,那口袋里的东西,十分重要,他怎么知道!
“不给便罢,我走了。”见头领面带犹豫,吴悠转头就走。
“且慢。”那头领连忙收起刀剑,上前鞠了一躬,还是将那口袋里的东西取出,递给了吴悠。
吴悠没有仔细打量,将东西拿在手心。
“你们所寻之人在北,去吧。”话毕,吴悠转身进了空间。
此时外面的人见她凭空消失,大惊失色,搜寻未果,方才怏怏离开。虽然令牌没了,但有了神仙指路,只能把人抓回将功补过了!
此时吴悠待在空间里,唇角止不住上扬,没想到自己竟有神棍的潜质。
她摊开手心一看,那头领交出来的是一块狼头玉瓦,看着普通,却带些灵气,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搞不好以后能派上用场,吴悠将牌子仔细收好,走到奄奄一息的马儿旁,喂它吃了颗药,马儿立刻翻身起来,一脸的精神抖擞。
“委屈你了,我们回去吧。”吴悠给它喂了块糖,摸了摸马头,启程往回走。
赶回驿站时又是一天一夜,回到院子中,秦怀正在艰难的喂司马开朗喝水,看到吴悠顿时喜不自禁:“吴兄弟,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吴悠上前,查看了一下司马开朗的情况道:“我没事,那些人短期不会过来了,但我们不能久留,待会就走。”
秦怀道:“这位小兄弟自你离开就没醒过,前两日还有些意识,灌得下药,今日确实身子烫得厉害,水都喂不进去。”
吴悠点点头,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这些天劳烦秦大哥了,这里是些草药,你先帮我煎一下,我来帮他做下针灸缓解一下。”
“好。”秦怀带着纸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