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累的实在站不住了,在这夏末之际饥寒交迫的。她此刻的狼狈让她无奈的苦笑了声,她是来巡视,可是为何会成这番模样,一身窄袖衣袍膝盖以下早没了原有的色彩,挂着泥旮旯。里面暗红长裤亦是如此,至于靴子那可就更一言难尽了。
可就在这绝望之时,桦绱瞧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齐大人身边的副官,长得黑壮跟熊似的,扎眼又好认。她与齐域第一次相见,去救林维常的外甥女常家千金的时候,架马车的那位。至于职位名字她全然不知,那人离她二三十米,跟下官交代几句便转身前行,桦绱急了抬步追赶。
可是跟习武的武官比脚程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好在他并没有走多远,下了大坝走向一处宽阔的高地,远远看那里搭了众多帐篷。
桦绱觉得自个儿来对了,齐大人在哪不重要,因为她闻着饭香气了。不是美味珍馐,这里哪会有,可是饥饿的时候闻着米粥都透着诱人的香气,桦绱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几声。
现在摆在她面前一个难以抉择的事,跟着这副官走,就能见到齐大人;可是往西面走就可以吃到美味膳食,她还闻到猪肉油滋滋的香气。咽下口水,下了极大的决心转头继续前行,可是刚刚那副官呢?远处一异于别地的三个巨大帐篷引起头昏眼花的长乐公主注意,不用想定是齐大人的临时住所。
齐大人与此地掌管水利的管事对渠首延长一事仔细研究商议,老人家颇有经验,齐大人敬重又谦虚的请教。
“先用膳吧!明日再商议。”今晚先将原定的计划完成,明日天亮之后再根据情况决议。
几人出了大帐,小伙计驾着马车送来饭菜,一荤一素一面食,还有米粥,简单有营养。没有荤食,便没有力气,自然不成。从宜春带过来的猪羊牛,还有山中打的野味,勉强供给。他们吃完了也要去前面作业两个时辰的,这里不分出身官职,一视同仁。
各自拿着小铜盆与铜碗,一切从简,没那么些讲究,自个做个标记凑合着用。
张典史人高马大又去干了一下午的活,累的两眼冒金星,不客气的冲在前方。他食量大,能吃八个馒头,这些馒头做的也小,几口就没了。不像他娘做的,能赶上个人脸那么大,半天吃不完。跟一旁的丛申、许营以及县尉几人做到露天木桌上用膳,狼吞虎咽,没几口一个馒头进去了。
“张大哥,你这食量见长啊!”丛申望着张典史忍不住停下筷子说道。
“就是十个我也能吃了,这不是为了省粮食,大人才吃四个,我怎么敢吃太多。”张典史小声说道,可是他嗓门大这小声也不见得小到哪里去。
齐大人将老人家的小盆先递给伙计,自己最后,等待的空档,抬头无意看了眼前方,正是倒班的时候,人来人往吵杂。猛然皱眉,在离他们这边路口瞧见一个格外纤瘦的身影。
一张白净的小脸,左脸颊有小块脏污,五官精致,眼眸水亮。发髻稍稍凌乱,长袍底部难以分辨原有的色彩纹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