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不敢回头,不敢看那些人的眼睛。有人哆嗦着想出声向她求救,施夫人的一句话才忍下。
门口分道,六公主让桦绱带人先走,她会命人将顾家媳妇大殓安葬。烟萝哭的凄厉,只喊娘亲,罗廷旭扛起强行出门。
太极宫甘露殿
“陛下,长乐公主带着太子殿下的令牌到刑部地牢劫狱了,杀了当值狱卒,把顾家俩嫡女带走了。”书房中央,刑部尚书廖忠显弓身回话。
太子坐在殿中拧眉听着,桦绱拿了他的令牌?
刚刚廖大人形色匆匆的进宫求见太子,偏偏太子在陛下殿中,等了一会未见出来,便打发小太监递个话,不想被陛下瞅见了,让薛公公将人带进去。
“知道了。”明皇背着烛光说道,面上瞧不出喜怒,太医跪身榻前诊脉。
一旁垂手立着的薛立仁倒是听出陛下言语中的厌烦,不予继续听下去。可是廖大人好像没看出来,还在继续说着国法朝纲,越说,明皇的眉头越加皱在一起,脸上已起怒意,吓得太医头垂得更低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朕下旨,将公主也拖出去斩了!你们才满意!”将手中的一卷书甩了出去,把书房的人惊得脸色大变。
“臣该死,臣不敢。”一瞬黑红的脸色变得蜡黄,廖大人扑通一声跪下身,颤声说道。
灼灼烛光大殿中摇摆跳跃,宛如帝心,难以揣测。
东宫门口
“来人将这两个”眼神望着抱在一起的小丫头,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一身脏污,哪还有世家嫡女的矜贵模样,想必这几日经受了太多。太子妃眼神躲闪了下,不去看,狠下心说:“送回刑部,将公主关起来。”
“母妃,将她们送回去,她们活不了的。”桦绱哭着跪在太子妃面前祈求,声音依然难听,只有气音。
“留下她们!你就活不了了!你父王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敢呀,余儿。”怎么敢盗取令牌,假传令旨;你怎么敢,劫狱?若是你皇爷爷知晓。。。她不敢想下去。
“母妃,您知道她们在狱中经历了什么?是怎么活过来的。您知道刚刚女儿看到什么?顾家大难,您怎么能让我置身事外。父王”‘不伦’二字她终忍下没说出口,一眨不眨的盯着母妃,眼泪盈目:“您让我当没瞧见,让我忘记!母妃,您怎么能如此寡情,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这都是为了谁。”太子妃悲切的说道,这些事早已脱离了她的掌控。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和桢儿,可您又护得了谁?如此懦弱!到头来您谁也保不了。”邢嬷嬷在她刚醒过来的那会,跪在她的床前求她体谅母妃心中的苦,她才知晓,桢儿中毒了。毒是娘胎里带着的,治不了。敢在东宫嫡长孙的身上下毒,有几个人能,又有几个人敢?她从前不知,可自从去冷宫那日,她瞬间猜到是谁有这份歹毒,成就那份野心。
“啪——”桦绱头一偏,望着前方汉白玉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