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衍水自东南面而来,从城东而过,又绕城向北,其后西出上百里才有转向西南,西面毗邻小辽水。小辽水始自位于西南方向的首山,首山为八百里伏牛之首,故名首山,为襄平西南至东南方向又一屏障。
鲜卑不擅水,或者说对于水有着天然的畏惧,自是不愿从东北西三面进击襄平。
是以鲜卑军自辽隊以北某处渡河西进,欲从首山直面襄平。
然而,魏攸对鲜卑等草原各族了解甚深,早先与柳毅商议过后,由柳毅亲自率一千精兵驻守首山南面隘口,阻延鲜卑大军。
鲜卑骄横,八千大军至此,见区区千人拦路,自是不屑一顾,径自冲杀,欲要一举击破。
柳毅虽然准备不足,却也不惧,依仗地势之利,兼且大汉兵甲之利并非只有兵,尚且有甲。此甲,非衣甲,而是技术,各种技术的泛起,倚地势,就其滚石,打得鲜卑军损失惨重。
此后,若非山上的滚石用尽,柳毅自问再守上十余日不成问题。但到底鲜卑来得快,只能叹一声“好快”,便离了守了整整三日的首山隘口,退往襄平。
此乃早就定下的计策,唯独鲜卑来得速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好在魏攸能力果是不凡,即便没有糜竺帮衬,亦是在数日间做好的绝大部分的准备,余下的,只要城池一时半刻不破,便能补上。
尚未至襄平,便损失了超过两千人,领兵而来的鲜卑邑长也不敢隐瞒,只得上禀宇文助。不久之后便有五千援军到来,此时襄平城下的鲜卑军已逾万人。
鲜卑得了援兵之助,心气大增,欲要一雪前耻。却被蓄势以待的魏攸施计打败,势头为之一颓,其后两天时间竟然围而不攻,只是不断挑衅,以图激柳毅、魏攸等人出城一战。
出城一战?
不若找死!
柳毅也明白,但鲜卑人骂人的本领着实不差,竟几次激得他怒气勃发,欲要出城与之一战,但被同样愤怒,却依旧冷静的魏攸拦下。
此后五六天,鲜卑见汉军做了缩头乌龟,虽然也是恼怒不已,但也只能发力攻城,拼粮草他们实在不是对手。
骑兵战力固然强大,但消耗也是不少,即便是在草原放牧都要不时迁移,更何况襄平等地,虽然也有不少可用之草,但数量太少不说,又是秋天,早已枯黄,需要以其他粮草弥补,不然掉膘!掉膘是正常的,但多了,就麻烦了,会影响马匹的速度和爆发力。
连续猛攻五六天,双方各有胜负。
有鉴于此,柳毅不想就这么被打败,竟在没有与魏攸商议的情况下,在午夜时分带兵出城欲要袭击鲜卑大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柳毅此举倒是不算差,只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啊,不知怎地,刚迈入鲜卑大营就被发现,陷入包围之中。若是魏攸得知消息,急忙起兵来救的话,柳毅已经死于围攻了。毕竟他的武艺着实不高,没有杀个通透却不被留下的能耐。
不过,虽然魏攸及时来救,但柳毅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好在,自此以后,柳毅不敢再冲动,真真正正愿意听魏攸的建议了。
二人同心协力之下,倒是稳稳挡住了鲜卑军一天又一天的攻势。
公孙度下令休息之后,稍作沉吟,便决定还是派人入城与魏攸等人先联系上,了解城内的情况再说。
翌日清晨,公孙度穿好衣甲,迈出帐门却发现除了守卫的亲兵,另有一人静立帐门处,不由一怔:“清平,你怎么来了?”
随即回神,公孙度转头对亲兵道:“今天某就不去与大家一道用饭了,让人送两份饭菜过来。”
“是,主公。”
魏攸未曾来得及阻止,亲兵已然离去,是以微微张了张嘴,又重新整了整衣衫,拜道:“属下魏攸拜见主公。”
“哈哈!”公孙度大笑一声,说道,“走,入内叙话。”
“是,主公。”魏攸微微抖了抖发麻的双腿,跟在后边走了进去。
进到帐中,不等公孙度问起缘由,魏攸便又拜道:“属下不请自来,还请主公恕罪!”
公孙度摇摇头,扶起魏攸,道:“清平既然亲自前来,想必是有要事,非亲来无以阐释,如此,何罪之有!”
先前公孙度并未让人请他过来,他也未曾先行通禀一声再到来。也正是因此,才会立于帐门外等候良久,以自惩。
即便如此,魏攸犹自感动道:“属下多谢主公不罪之恩。”
公孙度没有理会魏攸眼角的泪花,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其坐下再说。
魏攸长舒一口气,又是一礼,方才坐下说道:“敢问主公此时可是已经打退了其余各城的鲜卑军?”
公孙度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魏攸看得奇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