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自若,陆乙毫不畏惧那天降一箭,他知道那是借天势,而且看来比上次白眠的天势强了很多。
“臭瞎子,是萨墨德库希,不是萨墨拉稀”。
萨墨阴沉着脸,伸手接过巨箭,身体站直,挽手拉搭弦拉弓。
“抱歉,太长我记不住,你要是死了记得,我叫陆乙,华夏人名字好记,这是我们的厚道”。
“哈哈哈,好,在我借天势面前,还能如此淡定的气质,你若死,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萨墨说完,挽弓一刻,天上响起了一道雷鸣,而他手上,青光混着蓝色电流,化作巨大箭罡体,陆乙气息本已修出隐境凡心,不会被锁定,可却在这一当下,天势锁定了他。
这也就意味着,此一箭躲不掉。
陆乙感受着此箭威力,却突然迈步走在空中,朝萨墨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步伐不快,好似闲庭信步道:“我自凡蚁,何惧天势,越是渺小众生,越不惧遮天之势,因为足以渺小,何必再怕天塌地陷”。
以尘埃之心搏天势,天势之下不过再化尘埃,凡境即是如此。
“无知蝼蚁,妄谈搏天,死”。
萨墨放手之刻,巨箭如颗青色陨石,夹杂天势呼啸而来,过处拉出长痕,带起一串黑色线。
陆乙依旧闲庭信步,迎着射来天箭走去。
就在箭离他一剑之隔时,陆乙仰天一笑道:“凡境,剑归当初”。
他握着竹剑,正对射来天箭挥扬一击。
铛!
绝强的天势,抵在剑尖一刻,天箭剧烈抖动,疯狂的势头将陆乙压得一直在往半空后退。
“怎么回事,这,这普通一剑能挡我天箭”。
萨墨当即傻了,没有想象的一箭过,陆乙被射成渣,却看到一个青衣男人,手握竹剑,剑尖强行顶着呼啸天箭,正在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好似一场巨浪中的孤舟小船,在巨浪里翻滚,却还苟延残喘,始终未被吞噬。
“这天势还不错,我只有一个疑问,向天借的箭,还吗”。
后退了百步有余,终于停下,脸上挂着微笑,话说完,却惊见他用双手握着竹剑剑柄,顶着巨大压力,提步往前吃力的走去。
一步两步,十步,百步。
逆风少年,扬剑逆反而上,走的辛苦,却阻挡不了一往无前的气魄。
“不会,不可能的,不可能”。
萨墨如疯癫般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我是凡尘一缕青烟,也是滚滚红尘一杯弃酒,天势再强,即使将尘埃化作空气,而空气最终却还是落于尘埃”。
执剑淡定的说着,脚步继续向前,天箭好似受到了屈辱,天空雷鸣声躁动,箭再次疯狂颤抖,势要诛灭眼前一切。
“没用的,当你被我沿途顶回时,你还是强悍的天势,而我是你眼中,永远泯灭不了的尘埃,始于沙砾,归于粉尘,不死不灭,永恒不朽”。
“破”。
剑强行顶回了天势,手腕抖动间竹剑一横,破字出口,天箭刹那湮灭,天箭灭时,天空突然雷声大作,仿佛在诉说不甘不愿。
噗!
萨墨一口血喷出,极招被破,他也遭到了反噬。
“不会的,这是天势啊”。
“小瞎子,你那一剑,是什么剑”。
萨墨擦拭着嘴角血迹,眼里透着奇异的光芒。
陆乙仰天摇头,一股平凡淡定,没有太强的气势,却令人感觉无法破势。
“那一剑不是剑,是执剑当初,一颗逆风扬剑的心”。
“这是剑道之心吗”。
“不是,是人心,或许超越了剑道之心,或许没有,不过生在我身,我会让他有”。
说完,提剑一步步向萨墨走去。
“瞎子,你少目中无人,你不会以为我堂堂先天顶峰,曾封道号的高手,就这一招借天势之技吧”。
“只要是借来的天势,在我剑下,只有湮灭”。
陆乙继续往前走,没有气势,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却让萨墨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
“战还是不战”。
“天势无用如何战”。
萨墨看着越走越近的人,眼里充满了纠结。
“你不必纠结,没有了天势,你就不是你了吗?你就变成废物了吗?借来的,永远要还,出来混,也迟早得还”。
看出了萨墨心里所想,他可不愿此人就此投降,只有逆命一战,才是陆乙追求的。
萨墨被陆乙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般浇醒,他充满感激的看了看对面的青衣男人,那无风无势,却深入大海的气息,令他折服。
“我虽为蝼蚁,也可逆风飞,没了天助势,我还有手上箭,我是天箭萨墨,是人界顶流箭手”。
萨墨这一瞬,眼神恢复清明,大笑的一煽双翼,快如流光挽弓搭箭,再次杀来。
陆乙青衣纷飞,竹剑扬尘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你才有资格接我的剑”。
再扬剑,骤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陆乙挥剑一瞬,人已消失,再出现已经在萨墨背后,一剑斩下,萨墨吃痛要逃,可刚逃出,陆乙又不知怎的,再次出现,又是一剑出。
就这样看到天空上,两道身影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只有漫天无法捕捉的身影,和铛铛的铁器之声,诉说着这是一场战斗,几息过后,萨墨一身染血,已不知别这普通的竹剑,砍了多少剑。
“怎么会,你的速度怎么可能瞬间变那么快,而且可以一直持续这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