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城郊一条少有人行的马路上,载着缝纫机乐队其他成员的商务车停在一座废弃厂房旁边。
希希看看前面的女人,又看看杨双树和被五花大绑的胡亮,难以理解成年人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复杂。
组乐队、演奏、唱歌,多么简单的事情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这位老先生,你马上就到退休年龄,还能唱几年?”
“你是叫希希吧,现在读四年级?还是五年级?如果以后学习成绩变差,你妈妈还会同意你弹琴吗?”
这些话都是那个女人说的,但这不是重点,真正导致丁建国动摇的是下面一段话。
“你们以为他去集安的初衷真是因为爱才,不想看到一支有故事的乐队就此消失?这可能吗!他去集安,也不过是发现了你们的商业价值,准备借此契机来展现自身能力,将自己的经纪生涯推向高潮,同时报复我、华夏王总和蔚蓝乐队。怎么?不相信?瞧瞧近期网络上发生的事情吧,把这种城府深重的人当做同伴和恩人,你们还真是心思单纯呢。怎么?不信呀?你们才认识他几天?要说对他的了解,有我这个徒弟深吗?”
他们眼中的林跃,是为摇滚梦一起努力的战友、同伴、知心人。
雷乔乔嘴里的林跃,是一个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没有底线的生意人。
哪个才是真正的林跃?
如果放在前几天,无论是老杨还是丁建国,肯定会一巴掌扇过去,让她滚蛋。
可是现在,丁建国是动摇的最彻底的那一个,用她的话讲,为什么这个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城市盛产混蛋呢?
这也难怪,毕竟林跃炒作缝纫机乐队的事情让她很不高兴,而且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经历过程宫的背叛后,她很难再单纯地相信一个人。
“今天晚上的节目关系到你们缝纫机乐队是否能够走出东北,唱响全国,如果我说这同样是一个揭露他真实面目的机会,你们会怎么做?他做了那么多,你们却在最后一刻决定不参加,他是会为了自己利益受损对你们愤怒咆哮呢,还是细心倾听你们想要一步一个脚印发展,而不是靠炒作维持热度的意见呢?如果你们真有他面对麦克风和镜头时说的那么重要,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你们说是不是?”
雷乔乔说服了丁建国;杨双树让她看着办;胡亮坚决不同意这么做,于是被两名壮汉封住嘴,五花大绑丢在后座。
希希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
录制时间很快来到。
林跃急得给丁建国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怎么还没到,得到的回答是已经下了高架,就要到达,让他再等等,照现在的速度应该能够赶在缝纫机乐队的节目开始前抵达演播厅。
他信了她的话,继续等待。
当时间来到是8:40,还有5分钟就轮到他们上场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急了,在连接舞台的通道里来回走动。
孙彤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不然你再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好。”林跃点点头,解锁手机屏幕,正要打开拨号盘,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有电话接入。
是丁建国打过来的。
她告诉他不想来参加节目了,她心目中的缝纫机乐队,是为了守护大吉他而存在的乐队,不是为了把存在强行植入观众心里来延续摇滚梦而存在的乐队,所以,她跟老杨、希希还有胡亮想要停下来歇一歇。
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林跃一脸懵逼,自己做了那么多,眼看着就要达成阶段任务(二)了,那四个人居然摆了他一道。
“发生什么事了?”孙彤见他脸色很不好看,一脸担忧地问。
林跃把丁建国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重述一遍。
她以为几个人还在堵车呢,没想到不是。
说起来林跃其实能够理解丁建国的心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女嘛,身体里的叛逆心让她不在乎名和利,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勾起了她对程宫的回忆。
但……电影里是程宫放他们鸽子,到这儿成了他们放自己鸽子。
真是哔了狗了!
“你打算怎么办?”孙彤看看舞台方向,又看看林跃,打心底替他着急。
怎么办?
有能继续推进任务的办法吗?
好像……还真有。